“死九人,伤一人。同括无恙,师父心安。不苦已将诸人安抚;大师兄同二师兄已加强宝象寺表里防卫,且也多番交代,不令动静泄漏。”
思忖再三,鱼悟陡地起家,呼喝一声,立时唤进一名寺僧。
“五衰相现,因果将熟。”来人轻哼一声,两腕一抖,便将掌内一对鹿角刀侧横,放脚便朝前去。
同括闻声,想也未想,起手躬身,立时便应,“为破骄慢,为布佛缘,小僧欣然,自当前去。”话音方落,再施一揖,唇角浅抿,踱步自往殿门而去。
来人见状,眶内却生笑意,侧颊回眸,同另三人递个眼风,身形微动,双刀寒光已然罩在同括头顶。
当日入夜,方进二更。
一炷香后。
“阿弥陀佛。”不空亦是长呼一声佛号,单足少一点地,整小我便若飞燕,于半空反倒一轮,眨眉之间,左足足尖已是踏在那蒙面双刀客头顶。
同括此时,若说不惊不惧,倒也不真。低眉一扫陈尸,心下渐软,挺身正面凶徒,脊骨反硬。
“师弟至此,已足三月。师父令我摆布跟从,教习些禅活门工夫。怎奈他那身子,未免过分孱羸,连些个擒拿攻防、走拳退挡亦是不能……”话音未落,不空轻嘘一声,摇眉不住。
二人行动,俱是迅疾,一招一式,实难瞧得细心,只见得刀刃臂甲,铮光刺眼,耳内铛铛之声无有断绝。
不空吐纳两回,攒力将伤臂一抬,直冲鱼悟虚虚拱手。
清风矢戒,屏翳收尘。
不空稍一濡唇,低低应道:“多谢师父。”
“现下情状如何?”
不空见状,心下且惊且愠,口内呼喝一声,两臂一竖,哑声令道:“你等还不速回正殿!”
不苦见状,反是埋首低眉,讷讷上前行了两步,柔声道:“后日,寺内将有百名僧众,结队行走擐昙贩子,化缘乞食。此举乃是宝象独占,半载一次。所为所求,一则净命,再则结缘,师父让我问上一问,看你可愿随我同去?”
鱼悟目珠一转,倒不料外,两肩朝后一开,端坐挑眉策应,“是何说辞?”
来人见状,掌上何尝放松,口上亦不饶人,轻声戏谑道:“你我同时罢手,我允你个袋烟工夫,先将吐纳调匀了再说。”话音未落,紧跟两臂一个伸展,虚晃个狮子张口;不疾不徐,再来一招二虎擒龙,后接一式双蛇戏凤。
不空颊上一红,已见羞赧。
鱼悟闻声,不但不恼,反是吃吃轻笑出声,隔了半晌,其声陡改,洪音锐气,郁郁芊芊。
来人见身前僧侣抖若筛糠,轻嗤一声,也未几言,掌内双刀一提,嘶嘶两声,瞬息又成果比来处两条性命。
同括目珠浅转,顾不得余人低呼,反是悄悄上前踱了两步。
“这一处,大师兄同二师兄,可都比你三师兄机警滑头的多。”不苦唇角一歪,冷声再道:“初入宝象之时,你就未曾同师父说过一辞半字,好令其将你误当了那隐姓埋名遁入佛门的齐掖去?”
不苦颊上一红,讪讪轻道:“三师兄莫急,我也不过逞个口舌之快。只是,我即是师父身边服侍日久,何尝见其对个小僧这般上得心去?瞧瞧你我,瞧瞧同括,凹凸立见。”
余僧十数,大多不过二十出头,且其并非僧兵,何尝习些拳脚工夫,见此穷凶大恶,倏瞬夺命,哪儿另有人晓得呼救奔逃?既打不过,又逃不得,唯若砧板鱼肉,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