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空见状，心下且惊且愠，口内呼喝一声，两臂一竖，哑声令道：“你等还不速回正殿！”
鱼悟闻声，不但不恼，反是吃吃轻笑出声，隔了半晌，其声陡改，洪音锐气，郁郁芊芊。
不空见这阵仗，本就不敢草率，待同双刀客走了两招，心下更虚，攒眉抿唇，抖擞对敌。
双刀客轻笑一声，冲余下三个蒙面人稍一点头，目华一亮，冷声喝道：“留你一条性命，且与鱼悟小儿传句说话！”其言未尽，人影若燕子穿林，尚未及不空反应，双刀寒光复兴，势若劈山，摆布削锁抹截；眨眉工夫，闻得哗哗乱响。再观双刀客，人已是窜出丈远，呼喇一声，越墙而去。
同括此时，若说不惊不惧，倒也不真。低眉一扫陈尸，心下渐软，挺身正面凶徒，脊骨反硬。
鱼悟目珠一转，倒不料外，两肩朝后一开，端坐挑眉策应，“是何说辞？”
不空身子一抖，心下荡漾，只感觉眶底渐热，入气不顺。
鱼悟冲不空颔了点头，面上强作个笑，后则抬掌表示，柔道：“你且回房，好生疗养，若需甚麽物什，万莫同为师客气。”话音方落，四指一开，有力推个两回，便教不空出了一心堂。
不空听得此言，终是解意，长纳口气，轻柔应道：“四师弟，听过如何，未听过又当如何？”
同括双目一阖，朗声唯呼佛号。
这一头，宝象寺内。
“施主，佛门平静处，慎勿杀生！”不废话音方落，丹田一沉，结力于踝，倏瞬踮足，这便要来个太山压顶，以硬功破来人百会、前顶、卤会、上星、神庭一线五大穴位。
不苦冷哼一声，侧目朝殿门外多少探看，待笃定无人，这方缓将不空扯至暗处，嗤道：“夜光之珠，盈握之璧，生于常处，失于北狄。我可不信，十年前三师兄未曾于五鹿听闻那垂象大皇子之事！”
不空一怔，抿唇思忖一时，抬高声音，夷犹轻道：“弟子不敢瞒掩。来人蒙面，唯留两目。故而黥面与否，实在难断。弟子同其近搏，唯见那人眼大露睛，凶煞之相。其言……怕是来人……同昆仑派、四海帮惨案有些个扳连。”
“惜得本教中人，从未瞧得起鱼悟小儿那些个鸡零狗碎的玩意儿！”双刀客嗤笑复兴，一字一顿道：“兽微弩强，倏瞬便可夺命。若不缓上一缓，难道无趣的很？”
二人行动，俱是迅疾，一招一式，实难瞧得细心，只见得刀刃臂甲，铮光刺眼，耳内铛铛之声无有断绝。
不空闻言，摇眉纳气，待得一声长喟过后，方挑眉直面不苦，轻声自道：“你我皆是削发人，岂可萌一念妄图？纵我根机钝劣，却也知诳语打不得、恶业造不得。真真伪伪，虚真假实，即便于口舌上倒置，也难于心性下几次。再者，不管当时师兄们出于何意，又说过火言，可见有验？你又何尝见师父摆荡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