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王,尤耳使臣已死。”白衣男人脸孔倒是恍惚,也无可取,也无不成取,抬掌作揖之际,已是恭敬奏道。
这女子,单论一张玉面,已有如此魔力,更不消提,现下她亦是裸身坐在那玉床之上,鹅颈似蝤蛴,肌肤如白玉,纤纤两指,择了身下一粒葡萄,轻柔递进嘴里,贝齿一阖,汁液四溢。
半晌,威怒法王方长叹一声,缓再接道:“我本嫌这局面,尚不敷乱,现下看来,难道天佑?倒是重光姬,但是为那水寒珠迷了眼目?”话音方落,肘上一点,身子立时腾空而起,前扑之势,迅如闪电。那重光姬尚将来得及眨眉两回,便见殿内明火全熄,目前归于冥蒙,后则身子一抖,感威怒法王一掌扣压其阴,一掌舒展其喉,直将她身子按往池沿,或轻或重啃咬玉背。
胸前瑞雪,眼底桃花。然女民气内倒是念着:其功甚深,方才入水竟已不带涓滴声响。目珠一黯,转念再道:那水寒珠,现在究竟,入了何人之手?
听此扣问,重光姬方自水底钻出,腰肢一软,玉腿高抬,身子缓缓向后,两臂一搭池沿,点头挑眉,更显得明丽非常。
玉床之上,卧一人,面上戴一玄色三眼獠牙威怒金刚面具,头顶及脖颈,仔细心细为一玄色大巾所包,右肩暴露,躯干只裹了件红色僧衣。其侧一女,披发已过腰际,杏目流盼,竟引得殿内南风阵阵;朱唇半开,那娇媚容姿,已是让人再挪不开眼去。想来如果真真男儿汉,为了悠长见此花容月貌,即便身边尽是炼狱恶鬼惩办众生之相,定也甘之如饴,仿佛身在九霄天上普通畅快酥热。
重光姬又再娇笑,身子前伏后倒,颤声应道:“唯以莲堂为先,唯以法王为上。重光不过忧着那色阴魔罗可会将水寒私藏不缴,怕其蒙蔽法王罢了,岂敢有些旁的觊觎。”稍顿,却又娇声叹道:“但是珠宝美玉,金银金饰,又有哪个女子不贪不爱,嫌多不受?”
巨池背后,立一实金巨像,所塑乃是男女交合之态;男有獠牙,两目前突,裸身后仰,两腿大开,正将那巨物上翘,迎向身前一女;女子额上有角,臀上有尾,呈仆身状,亦是不着寸缕,两臂紧扣男人脖颈,笑得靡靡可怖。
“一掌……”威怒法王轻笑,直臂挺身,急搂上女子肩头,一手揉搓饱满,一手紧抵厥后颈,又再接道:“倒是不知,如果虎魄卫发觉那尸首,当将那一掌算作是大明孔雀摧,还是那葡山四绝掌?”
“重光姬,此番截杀外使,你当记头功。”
烛火明灭,氛围阴沉。
女子含笑,轻柔上前,将脸颊贴于威怒法王胸膺之上,媚道:“原想尤耳海内那步棋不过画蛇添足,未曾想,倒也有些用处。”
殿内开阔,四周虽是石壁,却已寸寸铺了金箔,壁上到处可见庞大石雕――或人或兽,或鬼或佛,另有些千眼百臂之像,亦有些半男半女之形。四隅各一高脚火盆,炽火熊熊,噼啪之声不断。
“候了这般悠长,现在终是见了他的忽略,得了他的马脚。”
“回法王,已有七年。”
“色阴魔罗也不甚明白此事,在那少扬城上,其查得那使臣口内所藏鹤颅蛛丝,本想顺藤摸瓜,孰料蛛丝另一头并无旁物,因念着不欲多生枝节,只得一掌告终那使者性命。”
“既是如此,那你便说说,方才那一罚,当不当受?”
威怒法王闻听,倒是喝喝直笑,重光姬见状,愣了一愣,不知是否因着身子浸入池水之故,颊上倒愈见红润起来。
殿内正前,乃一巨池,径长怕是有五丈之多,池内正中,乃一玉床,玉床摆布水内,倒是些众生炼狱苦相――肉身红莲裂,内脏熔炽无间,鞭驱舌犁,鹰鹫食眼……单看如此情状,饶是七尺男儿,也得连连呼救,再也不肯瞧上第二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