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容欢公子,祝掩方记起宋又谷同闻人战两个活宝,腮上一涨,长长叹了口气。
祝掩同胥留留二人尚不及细辨方位,耳内一阵嗡嗡不止,人已是到了鸡鸣岛前。
“好浓的杏花香气。”胥留留月朔登岛便道。
“阿谁……”宋又谷一起走得胆战心惊,几已紧贴闻人战后背,轻道:“不是说,鸡鸣岛上,构造到处嘛?”
舟行约莫半柱香工夫,七拐八弯,方到了一处岛前。
闻人战听得声响,头也不回,腕上使力,便见那小舟陡地向前一挺,几要将宋又谷闪到湖里去。幸祝掩手疾眼快,一掌拢了宋又谷肩头;宋又谷也是机警,借力前倾,将浑身力道自左而右一换,直带得身子悬空转了三转,这方磕磕绊绊回返船上。
胥留留查见祝掩失神,轻笑一声,再道:“想不到,祝大人身边,竟也有如许的老友。”
祝掩同胥留留见他二人如此,也只得苦笑不迭,心下皆知:怕是入夜前能赶至鸡鸣岛,已是万幸。二人齐齐止步,俱是长叹口气,又再对视一面,徐行向前。
宋又谷心知理亏,口唇微张,却也实在无话,倒是祝掩见状,轻声询道:“闻人女人,方才那岛……莫非不是鸡鸣岛?”
闻人战见那灯火,两掌轻扯了摆布各一金饰发辫,绕指数回,脚下早是一蹦一跳向前,确似那在外饱食后欣然返巢的野雀儿。
宋又谷闻声,终是长纳口气,又再狠狠吞一口浓唾,折扇一摇,已然走在了闻人战前头。
“那里滑头?我游叔叔,但是实诚的很,专门立了牌子,给那外人指路。”
当天过酉时,四人才出了绝弦镇,雇了条小舟,便欲上那鸡鸣岛。
“那是天然,如果白日前来,风景定是更佳。入岛一起,各处杏树。”
宋又谷见状,作势倚上街墙,拊膺便道:“不妙,不妙,劳累数日,我这身子已是不济,现被你这滑头一吼,更是惊得我心脉大乱。”话音未落,阖目再道:“不可,若再不歇歇,怕是祝兄便得背我上岛了。”
石屋以内,空无一人,桌椅狼藉,摆设狼籍。
祝掩正自含笑,见胥留留意情,方知言辞有失,不由摆手支吾:“胥女人……莫要在乎,鄙人绝无……不过见着宋兄,便不时想着本身所识一人,一样自夸风骚,尤爱在那脂粉堆中打滚……鄙人并非……”
宋又谷一看,抬声直唤:“你这滑头,要往那边?这岛上遍及构造,难不成你想害死本公子?”
“啊?”祝掩一怔,回神却点头策应,“是,是,偏不巧这位朋友,还是那扯不清的干系,断不掉的缘分。”一言既落,独自再道:“想来,若非胥女人沿途看出闻人女人举止有异,或当早绕道葡山看望柳掌门,便也不会到那少扬城了吧?”
“祝兄,鸡鸣岛既在镇外不远,我们便先在此镇上安息,待天气稍暗再往岛上,也好免些费事。”
胥留留一愣,面皮稍紧。
闻人战不由对劲,脆声应道:“我又没说它是。”
宋又谷稍一抿唇,眼白一翻,冲一旁满脸笑意的祝掩道:“这小滑头!这……些个滑头。”话音方落,已是朝闻人战疾道:“你这丫头,莫损了扇,那但是有银子都买不来的。”
“是,是。”祝掩不住称是,点头喃喃,“那宋楼容欢公子,早有浪荡之名,江湖上大略对他那做派嗤之以鼻。”
然,半柱香后。
“宋兄这般轻浮公子,胥女人可曾见地过?”
“祝大人但是早就料定我会一同彻查此事?”
闻人战同宋又谷互不相让,唇枪对舌箭,口沫四溅。
胥留留不由巧笑,轻声应道:“少时同父亲多行此类灯谜,未曾想,闻人前辈同游前辈,另有如此散逸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