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兄这般轻浮公子,胥女人可曾见地过?”
“是,是。”祝掩不住称是,点头喃喃,“那宋楼容欢公子,早有浪荡之名,江湖上大略对他那做派嗤之以鼻。”
思及容欢公子,祝掩方记起宋又谷同闻人战两个活宝,腮上一涨,长长叹了口气。
闻人战一听,晃脑摇眉,立时策应:“你这泥鳅,若这扇不敷贵重,我还懒得看上一看呢。”
“怕是只要老滑头,才教的出小滑头。”宋又谷沉了声,喃喃低道。
闻人战还是不睬,反倒悠悠然哼起了曲儿。
“这……怎成了空岛?”宋又谷话音未落,已感臂上被胥留留轻掐了一下,一个不备,叫出声来。
祝掩取了火折子,于身前一晃,火光乍起,正照见岛上一块巨通衢牌,歪歪扭扭书了三个大字:鸡鸣岛。
“看不惯容欢,却也一定就不爱瞧我的笑话。”胥留留稍一沉吟,见祝掩无措,反是自行接道:“这桩婚事,于我本无甚意义,我同容欢未有订交,连画像也未见上一次。想是宋楼奶奶实在管不住她那恶劣孙儿,这方想着借咸朋山庄的名头压上一压,只是未曾推测,孙儿这般肆意胆小,竟连这门亲也退了……”
宋又谷心知理亏,口唇微张,却也实在无话,倒是祝掩见状,轻声询道:“闻人女人,方才那岛……莫非不是鸡鸣岛?”
宋又谷稍一抿唇,眼白一翻,冲一旁满脸笑意的祝掩道:“这小滑头!这……些个滑头。”话音方落,已是朝闻人战疾道:“你这丫头,莫损了扇,那但是有银子都买不来的。”
祝掩同胥留留二人尚不及细辨方位,耳内一阵嗡嗡不止,人已是到了鸡鸣岛前。
“你这泥鳅,连住店都凑不敷银子,一起南下,还不是舔着面皮蹭吃蹭喝?本女人想害命是真,谋财?难不成我眼热你那一屁股债?”
初入绝弦镇,宋又谷见那杨柳轻絮,闻那花香鸟语,反是感觉腹内一空,一颗心没了下落。
祝掩同胥留留见他二人如此,也只得苦笑不迭,心下皆知:怕是入夜前能赶至鸡鸣岛,已是万幸。二人齐齐止步,俱是长叹口气,又再对视一面,徐行向前。
祝掩鼻头一抽,心下暗道:莫不是那容欢公子有甚么弊端不成?三年以内,竟已退了十来回婚事,据传有好几位女子,本是他亲择自定,说是国色天香此生定要娶了做媳妇儿,可婚期一近,还是两手一摊,且不说没有花轿接亲,连新郎官儿的人影都也寻不见,让人家女人谈何出阁婚嫁?如此一番,全不知之前容欢为何还要徒耗那些个工夫。
闻人战听得声响,头也不回,腕上使力,便见那小舟陡地向前一挺,几要将宋又谷闪到湖里去。幸祝掩手疾眼快,一掌拢了宋又谷肩头;宋又谷也是机警,借力前倾,将浑身力道自左而右一换,直带得身子悬空转了三转,这方磕磕绊绊回返船上。
然,半柱香后。
宋又谷一看,抬声直唤:“你这滑头,要往那边?这岛上遍及构造,难不成你想害死本公子?”
祝掩见状,倒是未动,失神一刻,心下暗道:这胥女人,生得也不丢脸呀!如果多显显女儿娇羞,不失是个美人儿才是!
闻人战娇笑:“游叔叔确是请了十三十四叔往岛上,一作暗器,一布阵法,不过,满是在那鸡口鸟岛上,这鸡鸣岛,但是没甚么花头。”
“闻人女人,这是……”胥留留虽已止不住笑,却仍轻声询道:“这鸡鸣岛,但是另有旁的入口?”一语未尽,已见宋又谷提了袍尾,屏息贮气,飞身一跃,单脚已是踏上舟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