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战颊上一红,低眉怯道:“楚大哥……鄙人本姓闻人……单名一个“战”字……”
楚锦脖颈一软,倏的一声自香台跳将下来,两臂一抱,幽幽再道:“妙,委实大妙!此一地,本有延久王府小郡主、三经宗门大弟子、咸朋山庄蜜斯、钜燕宋楼长孙,现又添上个闻人不止独女,个顶个的有些个掀天揭地手腕。真真是不测之喜,求之不得!”楚锦口内啧啧不住,顿了半晌,挑眉将堂内诸人扫了个遍,后则半抬唇角,冷不丁疾声喝道:“如此,老子便同你等作个买卖!”
不消半晌,堂内六人无一不悦,俱是生出莺飞草长、四海东风之感。
听得此处,楚锦口唇再开,喉间一紧,引气长舒,直令那痰音喝喝不住。
而此一时,容欢也再不提甚公子面子,疾将折扇往腰上一别,一掌轻扶另一侧肩头,口唇微开,塌翼缩肩,委委曲屈将身前几人面上情状勉强扫了个遍,又再咂摸咂摸楚锦方才说话,忧怨悔怒,急火复兴,便也顾不得一腕命门为楚锦强锁,脖颈一屈,抬声叱道:“好你个八大王!本公子原想一番忠告相劝,叵耐你几句戏言见侮。本公子伏于楚老将军威名,不料与你刀剑相向,只要你澄心清意,猛醒止过,放下屠刀,登时化佛……”
容欢咂咂口唇,缓缓起得身来,缓将那解了束缚的腕子靠近脸颊,就唇吹个不住。待得半盏茶辰光,其方回了些神,侧颊再将身侧余人一一扫了两眼,后则愁眉苦脸,哼哼唧唧拊膺自道:“如此……畅快多了。”话音方落,反是自往楚锦身边,倾身一纵,有样学样取座香台,又猛不丁自楚锦掌内夺了只果子下来,一抿口唇,负气普通嘎吱嘎吱咀嚼无住。
五鹿老同闻人战闻听此言,齐齐发笑,对视一面,拊掌摇眉。
此言一出,五鹿浑胥留留二人皆见奋发,正待详询,却听得楚锦自顾自转个话头,夹七夹八念叨不住。
古芊芊顿了一顿,心下虽仍对八大王挟恨,但是一对上楚锦那张秀美容颜,满腔怨怼却似冰销雪化,顷刻全没了踪迹。
五鹿老听得此处,亦是不耐,鼻息渐重,反唇诘道:“倒也不知数年以来,苏城嚣然、布衣吊胆之首恶,究竟何人?多行不义,死不改过,这等恶人,总多诳言妄言。自打了解,楚公子话内九假一真、玄机几深,订交若此,何言信赖?”
五鹿老听得此言,冷不防一缩鼻翼,纳口深气,候得半刻,摇眉叹道:“现下三国女人蜜斯,哪个不使香泽濡发,哪个不消兰膏增辉?单凭味道,何足为证?”
“烂疮若斯,却不闻肉臭;受害若斯,却不思医治。”胥留留将两臂于膺前一抱,濡濡口唇,自顾自轻声言道,“郡主,你这鼻识,委实令人称奇。”
倏瞬之间,楚锦同古芊芊俱是结舌钝口,四颗点漆之珠齐刷刷粘在五鹿老面上,一眨不眨,失神呆看。只见得面前人:明眸皓齿、龙神凤姿;肌如玉琢还输腻,色似花妖更让妍;于男则胜潘宋之容,于女则羞赵杨之貌。
古芊芊唇角一抬,摆手疾道:“这算得了甚。那肉臭刺鼻,药香爽心,本就不难辩白;你等切莫不信,千花万卉,只要于鼻下走上一遭,老子便可凭其芳而知其异!”
此言方落,堂内五鹿兄弟同闻人战俱是一怔。三人神思一飞,不由得忆起薄山乱云阁上跅弛不羁、五感超凡的二位前辈。转念思及鱼龙惨死情状,三人怨望弥深。破异教、除奸恶之念,虺虺然仿佛震雷,于几人头壳内轰鸣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