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又谷笑靥大开,目珠缓缓自胥留留转到祝掩身上,抬声道:“我早说了,同业,非得是朋友不成。”
“原只听闻三经宗主善于却日九曲镗这类长兵器,未曾想祝大人竟另有这一手工夫。”
闻人战倒似未觉不当,脆声策应:“是么?我师父用的,也是钜燕所产上等沉水,说是进贡垂象五鹿的。”
烟气环绕,香味喷鼻。
一个时候后,山腰石屋院内。
四人俱是畅怀,酒足饭饱。
稍顿,闻人战又再接道:“我爹的性子,便是唯恐天下稳定,若鸡鸣岛不得容身,想也不想,直直便要去乱云阁,之前数年,屡试不爽。”
祝掩讪讪,抬掌接了那渡风鸟,缓声策应:“恐是方才那野鸽惊飞,正赶上半空这木鸟颠末,我便错手,实是偶然。”话音方落,细细将那物件摩挲个遍,又将其近了口鼻,稍嗅半晌,立时含笑。
四人围成一圈,细瞧胥留留掌上,见那物,乃是鸟状,鸟喙鸟目,无一不真,连其翅上羽毛,亦是根根清楚,然,倒是木质,毫无朝气。
“普通养鸽之人,对鸽子总有些豪情,就这般食了,岂不感觉可惜?”
“此一回,分歧平常。我可从未见过石屋这般乱相……那水寒……依我爹的性子,把玩个几天,腻了便弃了,然若此中牵涉恁多,可断断不像之前等闲便脱得了手。”闻人战一言未尽,愁眉再低,喃喃自道:“何况,之前哪一回,我不是又惊又忧,思虑不竭?”
胥留留闻听此言,心下却对闻人战多了丝疼惜:如此听来,怕是其同我普通,亦是幼时便无娘亲在侧。我尚还好,自幼多得父亲同哥哥护着;但这闻人前辈,怕是不拘末节,放旷惯了的,恐是苦了闻人女人。
祝掩却不该他,将那渡风鸟重又搁在地上,轻道:“闻人女人,这渡风,游岛主共有几只?”
余人闻声,无不该和,除了赞叹鱼十三同龙十四的机巧技术,倒也未作多想。
胥留留同宋又谷闻声,心下皆知:怕是少扬城内少不了有人被祝掩诓了去。二人肚明,却未几话,低头将各自手上吃食食毕,抬眉正见闻人战急将碗内野菌汤饮尽,一舔唇角,轻道:“如果差人送信,便可靠了么?人与人长相虽是分歧,然祝大哥忘了,我游叔叔最善于的,便是那易容之术。”
闻人战身子向前一仆,足尖浅点,正落在那下坠细枝之上,借得其力,身子反是直上,单臂上前,一开一扫,使一招“天香满袖”,眨眉已是将一只鸽子支出此中;余下几只野鸽更是惶恐,振翅疾拍,更往高处,另有二三绒毛飘落,缓缓下坠。
胥留留也未几言,定定瞧着宋又谷,直看得其毛竖心亏,一语未敢尽言。
闻人战一听,点头晃脑,扯着发辫咯咯娇笑。
闻人战听他二人言语,立时止步,侧目瞧瞧胥留留,又再回身,朝宋又谷挤眉弄眼道:“你这泥鳅倒是信我。”话音方落,紧着冲祝掩笑道:“我未出世时,我爹同游叔叔便同住在这岛上;我出世以后,虽也跟着我爹住了一段时候,然十岁以后,便随师父远走,其间将近五年,不过偶来看望,每年多不过三四回。直至客岁年末出师,方才回岛,也不知我爹同游叔叔可会在林中有些旁的安插。故而祝大哥所忧,并无不是,我等无需深切林中,只要在其外沿捉些个野兔野鸟,充足充饥便是。”
“祝兄但是饿了?”宋又谷见状,调笑不迭。
宋又谷面上一黯,启唇嗤道:“这父亲作的,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