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只怪闻人老儿,常常盗了甚么惊世骇俗的宝贝,总得像老鼠普通往洞里躲上个几日,起初没少在乱云阁蹭吃蹭喝。你我倒是心大,习觉得常,不幸了小侄女,方出师不久,便又要担惊受怕。”
“兄长莫非已然到了?”五鹿老细声嘀咕,眉头一攒,颈项一曲,再踱两步,正撞在前面闻人战背上。
“如此,便得有几日瞧不见禾儿了。”
五鹿老面上稍显惊诧,虽知龙十四意在调笑,却仍羞恼,前后瞪了五鹿浑同闻人战一眼,喃喃支吾道:“就算我不跟女子厮混,幸亏闻人女人易容妙手,我身上这脂粉香,亦是难散。”话音方落,却再瞧瞧座上龙十四,目睑一开,沉声叹道:“龙前辈,你连这都嗅得出?”
闻人战也顾不得冲身后五鹿老迈喊小叫,其全数心机,现在都放在内堂一侧座上――那端坐其上,单手持盏喝茶的,若非五鹿浑,能是何人?
鱼龙二人四手一摊,两口同声,“那便再无它法――你们留于此处,我俩暂离了薄山,亲往寻去。”
鱼十三倒也不觉羞赧,沉声应道:“我这叫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同你那些个怪癖,但是没得比拟。”
五鹿老见状,亦是吃紧拱手,目珠旋个两回,不住打量身前二人。见其仪表,俱是堂堂,但是一名乖张些,一名内敛些。
“怪癖?是何怪癖?”五鹿老听得鼓起,不管不顾,往五鹿浑身边椅上一瘫,立时询道。
龙十四听着鱼十三所述,面上不怒,反见忧色,稍一阖目,独自深纳口气,似是已然沉醉此中,柔声策应,“你等凡夫俗子,如何觅得真味?”话音未落,鼻翼收缩,含笑又道:“那味道,直击五窍,引得我腔内根根鼻毛都开出花来。我尚恨不得将全部鼻子削了去,只留两个黑洞在脸上,也省了鼻管弯弯绕绕那些华侈。”
“闻人女人曾言,若闻人前辈尚可自在来去,其当前来薄山投奔。现下,倒也不知除了乱云阁,另有那边可供闻人前辈暂驻?”
闻人战一听,陡地回神,下颌连点若小鸡啄米,脆声应道:“恰是,恰是,我倒几乎忘了闲事!两位叔叔,我爹同游叔叔,但是在此?”
“他最爱的,乃是经年不换的足衣臭气。”鱼十三面庞一样,垂睑傲视道:“他专研奇门遁甲的密室内,到处堆得都是那泛黄发硬的足袋,”鱼十三啧啧两回,佯作欲呕,“还令我于那密室门上装了暗器,要我说,即便那密室正门大开,怕也没有几个豪杰豪杰敢往里闯。”
鱼龙二人对视一面,电光火石间,神思飞至半柱香前,初见五鹿浑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