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鹿浑轻嗤一声,眼目一阖,实在懒得同本身胞弟计算。
此一人,江湖中也算是号人物,长居五鹿边塞雪山之上,甚少出世。一招“乘风归”,可引雪落山崩,煞是澎湃。其所掌雪山天下门,同薄山派皆属三经宗。之前掌门大会上,已然见过两回,同薄禾算是熟悉,未有厚交。
“说来忸捏,未正式拜过师父,不过家父尚武,请了几位江湖朋友帮衬,教诲提携我兄弟罢了。”
闻人战不待鱼龙有应,已然脆声接道:“回禀婶婶,他们确是战儿于江湖结识。”
龙十四亦是冷哼一声,拉长尾音,一字一顿道:“你这小子,便是靠着油嘴滑舌奉迎女人么?真该让战儿晚些往小巧京施救,让你被人逼着结婚得了。”
五鹿浑长叹口气,单掌一抚下颌,轻道:“许是如此。”此言方落,五鹿浑细细揣摩初至乱云阁那日筵席之上鱼龙二人说话,模糊总感觉有些个不对,然思前想后,不得解法,只得轻柔小扣脑袋,半晌,濡唇询道:“栾栾,那夜宴上,可有何事何物令你印象深切?”
“长辈小迎,祝……迎,拜见掌门。”
五鹿浑怎不解意,先是轻斥五鹿老失了端方,后则又再拱手,冲薄禾柔道:“舍弟甚少出门,亦未多见地过江湖前辈,一时讲错,望请薄掌门不怪。”
薄禾一笑,甩袖免了五鹿老礼数,稍一侧目,冲鱼龙二人道:“此二位,是战儿朋友?”
“鄙人无知,不过习得外相,实在献丑了。”
“莫要唤我‘小战’,听着古怪。”候了半刻,闻人战方将五鹿老轻扯到一边,攒眉便道。
声音虽低,却逃不鞠问内几人的耳朵。
自此薄山派会客堂一别,谁能猜想,鱼龙二人便似蒸露,悄悄化了去,再未在闻人战同五鹿兄弟三人面前现过身。
“现在他们但是不忿,意欲硬夺?”
言罢,二人拂袖,并肩离了堂内,留下闻人战同五鹿老,面面相觑,掩口笑个不断。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五鹿浑长纳口气,沉声策应,“听两位前辈所言,想来薄掌门师伯年事虽长,天真尤在。”
“这如何会?那夜饮宴,鱼龙二位前辈全无非常。许是其同薄掌门有些个江湖事件需得忧心,又或者应了薄掌门奥妙拜托,齐齐下山办差去了。兄长,你说是也不是?”
鱼龙二人同薄禾来往眉语,心下稍见松弛。
诸人于堂内再进些清茶,酬酢一刻,就见堂外一薄山弟子急仓促赶至,先抱拳同堂内客人请个罪,方躬身冲薄禾道:“禀掌门,两位太师伯……又在闹了。”
“你比来一次前来,是方出师之时。逗留甚短,哪儿有机会听我们抱怨?”龙十四长叹口气,又再接道:“当年他们分歧推举禾儿父亲登掌门之位,后禾儿父亲携妻退隐之时,这两人更是不屑接任,薄老掌门便将衣钵顺传于禾儿。”
薄禾稍一摆手,隔了半刻,方道:“你等所提隋掌门,当真是雪山天下门的隋乘风?”
五鹿老面上一紧,也顾不得改正闻人战对他的称呼,边沉声应和着,边冲五鹿浑挤眉做个表示。
“你呀……”五鹿浑含笑,抬指轻戳在五鹿老眉间。
登阁第二日,鱼龙二人一大早便引着五鹿兄弟及闻人战直往薄山山顶,行些拜山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