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五人相互交代一声,转脸便入了各自寝室。
宋又谷目珠一转,反是苦笑道:“那我等是在此候着,还是……”
夜色下,模糊中,三人查见那落石大的足有半人高矮,小的也近孩童头颅大小,相互碰撞着,直往乱云阁而去。
胥留留一边箍着闻人战手腕,一边叮咛宋又谷重回阁内,往比来处取了火折子,半刻后,火光乍现,诸人又再凝眉,不由大惊失容。
宋又谷同胥留留亦不轻松,二人皆是牙关紧咬,盼着多捱一刻,便多一分朝气。
闻人战已然鼓起,正待缠着胥留留多讲些妙闻轶事,却听得五鹿浑沉声劝道:“胥女人一起北上,怕是乏的很。来日方长,闻人女人又何必急在一时?”
入得房内,五鹿浑也未担搁,抱臂合衣仰卧,然双目炯炯,毫无困意。待了一时三刻,五鹿浑感身子愈来愈重,卧在榻上,倒似困于流沙,虽是一动不动,却仍止不住下陷。
闻人战见状,口内不自主急唤一声,拔腿便要上前,腕子却为胥留留紧紧把着,不得转动。
话音未落,胥留留同闻人战已然一步步踱了畴昔;宋又谷侧目扫了一眼,又自腰间将其折扇取了,借着微小亮光,结力下劈。
“胥姐姐,咸朋山庄怎会有那般多江湖豪客前去应战?”闻人战月朔落座,已是按捺不住,轻声直道。
闻人战一时也没了主张,既想着往销磨楼见见父亲,又想搞清楚那鱼龙二人去处,心下一时扭捏不定,正待启唇询一询五鹿浑,却见薄山派几名弟子身至,大家皆挎食盒,人未近,菜香已然喷鼻。
“你这泥鳅,是如何超出那守山弟子,摸上阁来的?”闻人战见宋又谷初至,便定睛愣愣瞧着本身,颊上微红,抬声问道。
五鹿浑陡感此状蹊跷,卯足力量下得榻来,正欲往旁人屋内扣问一二,攒力之际,恰听得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胥姐姐一起驰驱,定是疲累,还是先进了晚膳,再做计算。”闻人战返身行了几步,将那薄山弟子迎了过来,轻声接道:“十三十四叔的事儿,我也未敢惊扰禾婶婶,其便还是依着五人份,依时令弟子送餐。”
“胥姐姐,那是我十三十四叔!快些放手,容我施救!”
“如此,这筋骨岂不是要被活生生扽成两根泡软发烂的汤面?”宋又谷轻揩了额间薄汗,悄悄自道,未及思忖,抬声冲胥留留一喝,“其脚下绑了巨石,我等需得将这麻绳解了,替其撤了赘重。”
“此二人,确有风骨!”半柱香后,五鹿兄弟闻听前后,齐齐褒赞。
“那庙门弟子言及,早得了动静,如有自称是宋公子胥蜜斯的才俊才子前来,定得奉为上宾,谨慎服侍着引到乱云阁方是。”宋又谷眨了眨眉,扫一眼不远处的五鹿老,面上颇是对劲。
五人重聚,颇见欣欣。
电光火石间,却先见鱼龙腕上那麻绳现了些许莹莹蓝光。不待反应,长绳自燃,噼啪声一起,宋又谷脑内如现列缺,想也不想,折扇立时击下;高低两绳前后俱断,然鱼龙二人仍难敌那巨石拉扯惯力,直往崖边滑去。
五鹿浑闻声,心叫一声不好,怕是阁内诸人,不知不觉入了骗局。
胥留留一阵耸栗,沉声疾道:“闻人……女人,你我如此……怕也难……”其言未尽,陡感宋又谷两足发力,似要借势向前。胥留留意下立时通透,两足亦是抵地,双腿上翻,反身腾起向前倒绕一周,迅雷不及掩耳间,两掌已然按在闻人战肩胛,使力一提后撤。
座上诸人皆是应和一声,进些酒菜,心下各有各的愁绪,面上淡淡,膺内无不昭昭然思虑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