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战一听,且笑且泪,抬掌指导道:“幸而只是咿咿呀呀,不然你这唇齿,怕也差使不动它。”言罢,缓缓往五鹿浑身前一近,轻柔接道:“鹿哥哥,快说来,你将我十三十四叔安设那边?”
“两位……前辈……死……死了?”五鹿老吃紧吞唾,话虽是冲着胥留留而去,然眼神倒是落在闻人战身上。
五鹿老闻听,吃吃一笑,口齿仍不甚利落,“前……几日……翻山…也随你……学了些……差使这木猿……的外相……”
胥留留冷哼一声,不由策应,“下毒之人,究竟何人?鱼龙二位前辈又是被何人拿住,以那般毒手害了其性命去?”
“我得先往禾婶婶那儿,请其互助,令薄山弟子下山寻一寻我两位叔叔!我十三十四叔,纵横江湖多年,那般传奇,毫不会就这么……”
五鹿浑见闻人战言辞混乱,心下更惊,暗道:方才我同栾栾随木猿伏于断壁另一边,只听得满耳隆隆作响,料定必是山崩,怎会晓得鱼龙二位前辈竟也坠崖死亡?如此,其之前安在?又是为何人拿住?那暗中黑手,可就是侵犯我同栾栾之人?
五鹿兄弟同宋又谷呆坐崖边,候着候着,天已蒙蒙亮了起来。
胥留留摇眉三番,叹道:“山崩这般响动,怕是已然惊了薄山派,想来其亦当派人往乱云阁探看;我同闻人女人循通衢上山,安危无虞。现下五鹿大人如此,总得留小我在侧,免生忽略。”
正于此时,耳内再闻得几声怪响,窸窸窣窣,本身后断崖而出。
方才闻人战一言,便似好天轰隆,将胥留留同宋又谷震得怔楞当场。说来也难怪三人——睡梦中突为怪声所惊,急仓促出得乱云阁;抬眉即见鱼龙二人被缚,拼力施救不成,一次折了两条性命;现又亲睹山崩,毁飞阁于一旦。接连打击,任谁也得空多顾,自是早将五鹿兄弟抛诸脑后。
这二人,不是五鹿兄弟,当是何人?
宋又谷见状,心下狂喜,急上前助五鹿兄弟解了身上束缚,口内喃喃干脆,却又词不达意,“你们二人……当真是……当真是……”
“胥姐姐,我十三十四叔,必已被鹿哥哥救下。”话音未落,闻人战立时近了五鹿浑,捉其袖口,强笑道:“鹿哥哥,此一时,莫在戏弄战儿了。你同小鹿既可籍着木猿逃出世天,我两位叔叔,天然不会就这般去了。方才……崖下……你们……他俩……”闻人战面前一黑,脑内一乱,柔舌早是不听使唤,自行打起结来。
“中毒?”宋又谷一怔,将火折子稍近五鹿浑脸颊,最早应道:“瞧你这面色,应当无恙才是。”
五鹿浑却不解意,眼风一扫不远处胥留留,半晌方道:“为何……你们…没中毒?”
“大……大欢乐宫?”
“我这方忆起,山崩之前,确是有呜呜呼喝木猿之音。”
“闻人女人,你这是欲往那边?”胥留留疾走上前,沉声询道。
宋又谷高低打量五鹿兄弟几次,又侧目细瞧胥留留同闻人战,心下疑问,多如牛毛,单掌稍抬,将本身头面囫囵摸个一圈,再道:“我倒奇了,怎得大师吃住一处,恰好只要你们兄弟中了毒去?若当真是有人欲害你二人道命,怎不直接下些个断肠草鹤顶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