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宗主,鄙人久离江湖,现不过世外一乡野闲客,实在不欲自毁承诺,再添纠葛。”路潜光再笑。
姬沙一听,那里还敢坐着,吃紧起家,摆手重道:“无妨,无妨。”话音方落,侧目扫一眼薄禾,见其神采,颇是诡异。姬沙眼目一寒,沉声喝道:“薄山派弟子多是调教得宜,警省机警的很。怎得此一回,出了这般天大的忽略?”
姬沙挑了挑眉,“潜光兄方才说,行刺堂内祝家兄弟之人,乃是薄山派弟子,倒不知中间可有依凭?”
“非也,非也。”路潜光沉声一喝,驳道:“现下,你等谁能瞧得见我?既然瞧不见,便是不存在。闻声而不见人,你们就权当鄙人睡梦深沉,鹊桥一搭,不经意结了内力,狮吼些有的没的便是。”
薄禾倒是面不改色,却也再未几言,直往姬沙身前一踱,虾腰拱手。
五鹿兄弟正要起家相随,却见薄禾身子一颤,手掌一展,轻将闻人战那柔荑拂落,启唇缓道:“不必了。”
五鹿浑轻叹口气,冲座上姬沙抱拳见礼,“姬宗主,胞弟实是受了惊,口不择言,你莫见怪。”
初时,五鹿浑目珠转了两转,待瞧清榻边二人,方支肘起家,恍忽道:“天可亮了?”
“师父?师父!”闻人战轻唤两声,不待回应,面上已是樱桃乍破,瓠犀齿露。
姬沙一听,面上陡地一寒,再瞧薄禾,见其稍一抿唇,面上既不见忧,更不见怒,反是模糊透着些悲怆。
“薄掌门此言,我兄弟实在一头雾水。”五鹿浑侧目一扫五鹿老,柔声询道。
五鹿浑顿了盏茶工夫,抬臂一扫身侧五鹿老,下榻着履,长纳口气,缓声道:“故而,若无闻人女人,怕是栾栾已然受了害去;于我这头,亦是得千恩万谢那暗中互助之人了。”
闻人战一听,面上笑容更甚,起家立于薄禾身后,缓缓轻拍其脊背。
五鹿浑也不睬他,见其横眉,一手扯了闻人战,气势汹汹便往房外去,临走还将那屋门重重一阖,恐怕惊不醒旁人似的。
路潜光啧啧两声,拊掌笑应,“鄙人承认,现在江湖之上,薄山派的名声比鄙人当年好的多了。”
“鄙人只是疑着,那凶徒怎就能来去无踪,入薄山如无人之境?”五鹿浑冲五鹿老送个眼风,又再轻咳一声,接道:“旁的光阴便也算了,近几日薄山山顶但是堆积了江湖上半数之多的宗师豪侠。若那刺客仍可随心所欲,其功……怕是已然入迷入化!”
姬沙亦是轻笑拥戴,转眼倒是策应道:“潜光兄于此时,在此处,出此言,怕是已然重涉江湖,趟了这浑水了吧?”
“兄长,你那梦行症,但是又发作了。”五鹿老一叹,疾往榻沿一坐,也不顾五鹿浑尚还懵昧,添油加酱地便将几个时候前行刺之事同五鹿浑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