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潜光一哼,冷声应道:“传闻是教中佛女自总坛驾临垂象。其言其行,甚是乖戾。自其到来,大欢乐宫内,添了无数刑具;垂象境内,多了无算亡魂。”
“若乱云阁上两位前辈觉得你我来高傲欢乐宫,我倒是能将中毒之事想个明白了。”
五鹿浑一急,也不该路潜光,立时转了话头,“前辈,知您久居三尖山仙郎顶,未曾想今回至此,妙手一施,便救下长辈性命。如此高义深恩,长辈难言谢意。”
“便是化身佛,女子相。我也不知其如何选定,仅听闻那女佛姿容绝美,无人能匹。由在位女佛选定下一继任者,此一继任者,唤作‘佛女’。待佛女继位,成为新一任女佛之时,老一辈女佛便可隐退,尊荣不减,唤作‘佛母’。”
“那大欢乐宫,初时并无逆天暴物之举。其推行乐极无乐、盛及则空,扬言通过吃苦,便可成佛,三国黎元,自是追捧。但是,不过一年,其行陡改。”
闻人战白一眼五鹿老,轻嗤一声,后则愣愣瞧着路潜光,再未几言。
五鹿老拉着五鹿浑,于闻人战房外不远处那庭廊盘桓了足有半柱香,顿顿逛逛,前前后后,终是耐不住,缓缓近前,打门询道:“小战,你可在?”
闻人战稍见惊奇,心下暗道:那日我同师父表心不成,其但是立时躲出仙郎顶,不欲多见。此一回,怎要……转念再思,闻人战不由紧着计算:现十三十四叔为恶人所害,爹爹同游叔叔又还没见到,此时可万不能只求本身安闲,不分轻重。
路潜光再笑,抬掌表示二人取座。
五鹿老不待闻人战策应,已是朗声道:“小战安危,我责无旁贷。”
入得房内,兄弟二人立时查见桌边一人――面晕浅春,目送南风,自有一派柳绿花红;但是,其那气势,却又迫人,稍一近前,便感波澜夜惊,风雨将至,实实令人顶礼俯视。
闻人战探鼻深嗅,口内**大盛,言也不言,闷头大快朵颐起来。
闻人战抽抽鼻子,声音稍哑,询道:“师父此番下山,但是听闻我十三十四叔之事?”
路潜光摇了摇眉,含笑不休,趁闻人战口舌繁忙之机,沉声冲五鹿兄弟道:“你等二人,我自不疑。你等身份,我也不探。”
闻人战一愣,缓将那啃净的羊蹄往桌上一撇,扬眉冲路潜光道:“师父,怎得他们所说,全不一样?那锁骨菩萨,究竟有何神通?”
未待路潜光言罢,五鹿老直冲闻人战道:“我同兄长,跟那大欢乐宫,真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干系!小战……你们切莫曲解了去!”
五鹿兄弟一听,顿时瞠目。
闻人战一听,珠泪已是断线,沉默半晌,独自喃喃道:“十三十四叔遭此横祸,也不知爹爹同游叔叔他们可会得闻。如果爹爹晓得,怕是得五体仆地,闻人不止立时变作嚎啕不止。”
五鹿老稍显讪讪,心下虽虚,却仍使力一扯五鹿浑,排闼便入。
凝神少待,路潜光方侧目往另一边,避开闻人战,一肘支在桌上,同五鹿兄弟眉语一二。
五鹿老方落座,已是低声嘟囔着,“不是说退出江湖,毫不现身的么?”
路潜光一言方落,打眼一扫闻人战,见其捧着那羊蹄,两腮咀嚼不断,像极了抓着萝卜不放手的兔子。
闻人战一听路潜光所询,指尖往下唇一按,摩挲半晌,应道:“两位太师伯时不时现身伴随,嘘寒问暖,体贴的紧。前几日,太师伯还遣其门徒给我送了药膏,说要完整驱一驱那鬼火之害。现在想来,怕是其生恐我同祝大哥走得太近,这便设法设法靠近我,一来保我安然,再来暗中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