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潜光再笑,抬掌表示二人取座。
闻人战一听,颊上烫红。
闻人战一愣,目珠不眨,痴痴瞧着路潜光侧颜,轻声道:“如果禾婶婶凭那手书,认定你们是异教中人,便难怪那两位太师伯言行诡异了。”
房内五鹿兄弟面面相觑,寂静半晌,哑然发笑。
“大欢乐宫现于中土,不过三载。初时悄无声气,后则阵容震天,然其便若乍明一时之流彗,转眼即逝。宫中信众,淫逸之至,穷奢极欲,沉沦吃苦。”路潜光轻咳一声,顿了半晌,低声再道:“碎首糜躯,亦有身后腐败立尽之意……那女佛,便似鱼篮观音。”
入得房内,兄弟二人立时查见桌边一人――面晕浅春,目送南风,自有一派柳绿花红;但是,其那气势,却又迫人,稍一近前,便感波澜夜惊,风雨将至,实实令人顶礼俯视。
闻人战见状,眸子大亮,立时展了一瞧,其内,恰是闻名遐迩的妙香楼招牌。
闻人战探鼻深嗅,口内**大盛,言也不言,闷头大快朵颐起来。
路潜光一听,眼目微阖,哭笑不得。
“你说是不是啊,亲家郎?”
“此房内,俱是家人,何来江湖?”路潜光侧目扫一眼闻人战,后则定睛细瞧面前五鹿老,沉声应道。
路潜光稍一支吾,启睑抬掌,指导五鹿老道:“嗯,确是那锁骨极美……的菩萨。”话音方落,路潜光生恐闻人战又再发问,扫一眼身前三人,话锋立转,“战儿,为师这便出发归返仙郎顶,你可欲同往?”
五鹿老一听,抬高声音,嘟囔道:“你那禾婶婶,行事也太果断,动手又快又狠。若非我们兄弟荣幸,得你跟前辈互助,怕是现在,我同兄长就要一人插着把匕首跟阎王爷喊冤了。”
五鹿浑一听,这方解意,思及那次擐昙夜饮闻人战所言,心下不由一颤抖,抬眉一瞧闻人战,见其两目氤氲,果是立时便要落泪。
此一时,三个男人,徐递眼风,心下反倒说不清是何滋味。
路潜光面现哀色,然其唇角,生来上翘,打眼一瞧,又似不时含笑,神情一时有些个难堪。
闻人战悄悄吞唾,更感腹内鼓擂,饥肠辘辘。
闻人战一听路潜光所询,指尖往下唇一按,摩挲半晌,应道:“两位太师伯时不时现身伴随,嘘寒问暖,体贴的紧。前几日,太师伯还遣其门徒给我送了药膏,说要完整驱一驱那鬼火之害。现在想来,怕是其生恐我同祝大哥走得太近,这便设法设法靠近我,一来保我安然,再来暗中提点。”
“喏。”路潜光探掌往袖内,缓缓前递了一油纸包。
“锁骨菩萨,便是锁骨极美的菩萨。”
路潜光轻笑,啧啧两回,应道:“连异教详细地点,怕也唯有教众晓得,遑论其他?现现在那些教众,下流浪寻,存亡不知。”稍顿,又再接道:“不过,你等倒也可跟鱼悟师攀一攀友情尝尝。”
路潜光摇了摇眉,含笑不休,趁闻人战口舌繁忙之机,沉声冲五鹿兄弟道:“你等二人,我自不疑。你等身份,我也不探。”
五鹿老见状,亦是有样学样,但是神情言语,颇是对付,口内含糊着,“嗯,好。”
“鱼篮观音?观音娘娘。”闻人战口唇油得发亮,急用帕子一揩,脆生策应,“那鱼篮观音,有何讲法?”
五鹿老拉着五鹿浑,于闻人战房外不远处那庭廊盘桓了足有半柱香,顿顿逛逛,前前后后,终是耐不住,缓缓近前,打门询道:“小战,你可在?”
凝神少待,路潜光方侧目往另一边,避开闻人战,一肘支在桌上,同五鹿兄弟眉语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