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王爷,那白猴倒像用心带我们兜圈子,这一处足迹尤多。”另一祥金卫见五鹿兄弟近前,躬身奏道,“这雪山,四下茫茫,也实在难辨方位。”
这一时,正逢日头上行,然阳光似是被那满目标皑皑白雪吸吞入腹后,夹着些冷气方才喷在五鹿浑同宋又谷身上,让人不感煦暖,反觉阴寒。
“得亏我们小王爷没一并跟来,”宋又谷抬掌,用那扇柄小扣脑门,“昨儿他如果一步一步随我们攀爬上来,怕是今儿个定要瘫在榻上,转动不得,既嚷着疼,又叫着冷。”
两方相遇,俱是怔楞。
五鹿浑定定瞧了五鹿老面庞一刻,稍一点头,而后身子悄悄往步辇外移了两步,轻柔应道:“那便随你。”话音一落,立时举踵,悄悄了望那白猴地点,再未几言只字。
五鹿浑目珠转个两回,稍一濡唇,轻声叹道:“造化便是这般诡谲,名胜天予,唯故意折。”
宋又谷一听五鹿浑这么说,一个激灵,哗啦一声便从那风月池中跃了出来,探手将一旁的衣物取了,掩住关键,赤足便今后跑,一边跑,一边抬声尖叫,“母猴子,母猴子!是母猴子!”此言一落,又再独自不开口的咕咕哝哝,琐琐啐啐。
五鹿兄弟同宋又谷随报信侍卫奔至雪山另一头,见数个祥金卫立在两旁,在其正中,鲜明有五根冰柱,半人凹凸,大腿粗细,恰将一黑乎乎的洞口封禁起来。
“兄长,那白猴,但是自这处钻进了洞里?”
但是,即便众卫乱作一团,步辇上的五鹿老还是未能回神,直勾勾盯着不远处那满面涨红不着寸缕的宋又谷,口唇稍开,不得片语。
五鹿浑阖了眼目,自感好笑,正待说话,耳边陡闻得宋又谷肝火冲冲斥道:“你可莫要乱加测度!”
“眼下我便闲着,何不娓娓道来,恰好给本王加点儿乐子?”
“鹿兄,你且一同下来泡泡。这池水,甚是舒爽!”
五鹿浑轻嗤一声,这方念起那赤身露体一起尾随的宋又谷,立时号召个比来处的祥金卫上前,附耳令道:“且将你那外袍褪了,予那位公子穿上一穿。”
那白猴自是瞧不穿宋又谷企图,见状反受了惊吓,吱吱乱叫两声,亦是有样学样,从池子里一跃而起,四体并用,扑棱棱窜出园去。
“哎呦我的妈呀!”
五鹿兄弟同宋又谷三人之间,眼风阵阵,来来去去。目华夹带的,或是疑猜,或是骇怪,或是挖苦,或是心虚。
宋又谷恨恨吞口浓唾,笑意不减反增,一字一顿恶道:“现下,本公子不想动口,只想脱手――最好能薅着你那头发,撬开你的口,再用折扇把你那满嘴银牙一粒一粒地敲下来!”边道,宋又谷边顺势抬了两臂,隔空冲五鹿老作个敲打行动。挤眉弄眼,似要立时便将五鹿须生吞活剥了才好。
五鹿浑悄悄嗟叹,也不该宋又谷说话,只是自顾自地瞧着那“风”字,后则又不紧不慢地往园子另一角落踱去。
五鹿浑一边点头,一边细瞧身侧雪壁,探手一推,直感那山岩尖硬。五鹿浑两掌齐用,却不敢过分使力,只是缓缓将那山岩上的落雪一层层拂去,直到见了那略有些泛青的岩石,方才止了行动,两掌对搓个几次,沉声令道:“统统祥金卫听令,沿着这面雪壁,绕山一圈,必得将这一围落雪扫尽,瞧获得岩石方可。”言罢,抬眉瞻仰,立时接道:“但使巧力,切莫性急,免得引了山顶积雪崩落,将你我埋在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