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食……”
宋又谷见状,面上羞赧,磨磨蹭蹭不情不肯地,却还是一步步跟了上前,口内喃喃干脆着,“本公子又不是怕。本公子是衣衫薄弱,想在此歇上一歇,待身子回暖再走……哎我说鹿兄,你别走那么快啊?等我一等……”
“待你我将其奉上葡山一验,其之身份,自可分晓。”五鹿浑别过脸去,轻声自道:“我也希冀这番猜测,皆不过我自说自话。”
洞内。
“自不能忘。二百七十八。”
“二百四十九个月,便是廿年之多。宋兄赅博,江湖中事如数家珍,廿岁之前,何事曾颤动江湖,众说纷繁?”
五鹿浑摇了摇眉,缓缓将火折子收了,又将两掌心往面前一竖,囫囵地抹了抹脸,后便把两掌盖在面上,再也不肯移开。
来人丁唇微开,立引得涎液四流,活脱脱一副失智黄发形状,看得人眶底发热、鼻内泛酸。
“月儿?”
“你……你是说……此一名是……”宋又谷一听,早是不耐,连连吞唾,颤巍巍起家,发展两步,方道:“她是葡山祖师掌门――凤池师太?”
“阿月?”
“不叫月儿,那是何人?何名何姓?鹿兄你又从何晓得?”
那暗河会聚,构成个同平常屋舍差未几宽窄的镜湖。一道白光如昼,也不知是自那里打进洞内,直映得四下通彻,煌煌如列明烛,令方自阴暗通道中崎岖行来的二人更感恍忽。
此一处,乃是山洞绝顶,开阔非常。
又行半柱香工夫,河水已至二人膝窝。
五鹿浑应也不该,自顾自掩着面,只感觉胸膺浑扰,心口沉重,闷闷地不住吐纳,却仍感受憋堵不畅。
“瞧她模样,怕也得有个六七十岁吧。”宋又谷冷哼一声,独自接言,“看来还真叫五鹿老那小子猜中了,隋老爷子养的,不是啥金笼鹦鹉,恰是这金屋阿娇啊!”
“那……便是一个‘凤’字。”
细细辨来,此一处:薜荔依墙,莓苔漫地;怪石叠叠,湖水粼粼。内里是妒花气候,内里是无风无雨。这个密洞那里是甚么无间阿鼻,清楚是雪山贮春之所、天上洞府极乐方是。
五鹿浑摇了摇眉,也不说破,抬掌轻拍宋又谷肩膀,后则往另一侧,举火再看。
五鹿浑挑眉哼道:“我也盼着,此人同葡山无有连累。但是,以我对隋掌门体味,他绝非那知晨风月醉表情事之人。依他的性子,给那温泉取这么个名字,不成能毫无启事。我猜想着,那‘月’字,一来是个障眼法,免得让人一下便将温泉名字同凤池师太联络一处;二来,怕那‘月’字也作计数之用。”五鹿浑扫了身前囚困之人数眼,终是不敢正视,侧颊朝宋又谷一努嘴,沉声接道:“宋兄可还记得方入山洞之时那些数字?”
“宋兄,你且来瞧。”五鹿浑退往一侧,抬掌轻抚山壁,见其上乃有诸多刻字,字体颇草,大小不一,勾捺欲止未止,带着些难以言表的落寞无助。
宋又谷掐指一算,喃喃自道:“二十多年前,武林有四大谜团――一乃葡山祖师失落;二乃大欢乐宫毁灭;三乃鱼悟国师入宫,四乃剑横子藏匿。”
宋又谷倒抽一口冷气,戚戚然应道:“隋老爷子那般淡泊之人,究竟为何行恁大恶,将此人囚禁在这雪山上?”
二人止步,踮脚探头,欲将那巨石后所藏瞧个明白。未料得,迅指之间,伴随一声长喝,巨石后陡地飞出一物,似是人形,展臂扑向五鹿浑同宋又谷二人,恰如黑云压面,已然夺了此战先机。
宋又谷念罢,抬掌自抱,手心缓缓摩挲外臂,待得半晌,定了心神,方长纳口气,哑声冲五鹿浑询道:“隋老爷子……”正支吾着,指尖猛地冲洞内一点,“他说此处乃是天国……你看……”话音未落,本身已是止不住地两眸狂跳,皮肉惊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