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鹿浑倒是不见惊惧,细瞧身前,见来人双腕两踝俱被铁索拉扯,再难近前一步。其着衣物虽厚,却遍及泥灰,早是辨不清本质;长发及股,灰白黏连,内夹些许碎石草屑,脏污的很。

“这是……”宋又谷探头上前,细细一看,见那刻字虽多,却不成章句,不过是一二三四五的有趣计数,按序辨认下来,已然刻到了两百七十八,将半面山壁填的满满铛铛。

五鹿浑多添了谨慎,细心宝贝着掌中一丝亮光,瞧见身前半丈远处,有山石倒坠,形似笋,色如乳,石尖距水面仅留两尺一线。五鹿浑回眸,冲宋又谷表示,后则蜷了背,将火折子拢在膺前,整小我自腰际打横翻折,似将脊筋拗断,上身与水面相平,一步步挪着,徐缓通过那垂石停滞。

细细辨来,此一处:薜荔依墙,莓苔漫地;怪石叠叠,湖水粼粼。内里是妒花气候,内里是无风无雨。这个密洞那里是甚么无间阿鼻,清楚是雪山贮春之所、天上洞府极乐方是。

宋又谷蹭蹭两步上前,颤声接读道:“取吾之心,夜叉尚不肯食;煮吾之身,镬汤尚嫌不沸;烙吾之肉,赤柱尤不敷温;秽吾之体,粪尿尚难称臭。吾之罪业,历遍多狱,每狱亿劫,仍不成消。但求早死,万苦加身;即便业尽无期,却可脱此生狱,少受天良鞭挞,不由悔疚噬心。”

其面不见五情,高颧缩腮,肌肤皱干,齿牙暗黄,几要堕尽;眉高八字平分,然毫毛稀稀拉拉;一双透红下耷眼,毫无神采。

宋又谷独自呆愣,没的防备,陡听得身后一阵吱吱乱叫,还未回神,便感肩背伏上一物,两臂紧勾宋又谷脖颈。白毛寸长,胳臂上筋肉鼓鼓――这家伙,不是那温泉遁逃的雪山白猴,能是何物?

五鹿浑抿了抿唇,欲言先颦,眉头攒在一处,呆愣一时,却终是未应一句,将那火折子就唇吹了两吹,放脚便向内去。

宋又谷搔了搔头,目珠缓缓转个两回,轻声自道:“这里记的,莫不是葬身洞内的亡魂数量?”话音未落,自顾自打个寒噤,囊着鼻子给本身寻个台阶,“我可不是怕,我是体寒,冻得颤抖。”

五鹿浑于一旁听着,再受不得宋又谷这狎亵意味颇浓的叫喊,陡地抬声喝道:“收了你那些虚嚣群情,莫在造谤!”

“小月?”

“此一山,当唤‘铁围’;此一洞,当名‘无间’。小罪尚报,纤毫受之;罪孽深重,摆脱有望。”五鹿浑轻将另侧山壁上所书笔墨朗读出声,稍顿,摇眉苦道:“这字,瞧着像是隋掌门亲笔。”话毕,悄悄计算道:莫非,那人……真在这处?心念及此,五鹿浑抿了唇,抬了掌,五指于膺前虚虚掐算。

方过关卡,目前陡有光亮乍现。

“月儿?”

宋又谷一怔,嘲笑阵阵,轻声应道:“隋老爷子不就是痴恋无果,欲念蒙心,这才将平生所爱软禁此地,于世长隔嘛。那风月池的名字,天然也就是为此人而起。我唤她月儿,有何不对?”

“不叫月儿,那是何人?何名何姓?鹿兄你又从何晓得?”

二人一顿,又再打量面前之人,心下酸涩,如食豆梨。五鹿浑浅咬下唇,冷声悲道:“想是隋掌门每月送一次吃食,续其性命。现现在隋老西归,若你我勘不破他那临终哑谜,怕是再经半月,粮食乏尽,野果不接,洞内这一名,必得饥馁而亡,无声无息。”

五鹿浑应也不该,自顾自掩着面,只感觉胸膺浑扰,心口沉重,闷闷地不住吐纳,却仍感受憋堵不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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