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食虫羽禽自当在林在笼在空,哑谜中却非要提及这是池子里的鸟,而不是旁的任何一处的鸟,实在有悖常情,想是其专为点出一个‘池’字来。”五鹿浑将一“池”字添在那“凤”字背面,哑声接道:“隋掌门如是说,一来是奉告我们当依何路寻得此位前辈下落,再来,便是奉告你我这位前辈名号……怕是那风月池的名字,就是在行了这软禁恶事以后取的。”

“月儿?”

五鹿浑自袖内掏了随身火折子,微微一晃,光晕乍现。

五鹿浑摇眉不住,唇角轻颤,轻声应道:“眼下最重,先将其挽救升天,好好安设。怕是不久,你我便可再同胥女人会晤了。”

“吃……食来……食来……”

来人丁唇微开,立引得涎液四流,活脱脱一副失智黄发形状,看得人眶底发热、鼻内泛酸。

“自不能忘。二百七十八。”

细细辨来,此一处:薜荔依墙,莓苔漫地;怪石叠叠,湖水粼粼。内里是妒花气候,内里是无风无雨。这个密洞那里是甚么无间阿鼻,清楚是雪山贮春之所、天上洞府极乐方是。

“那……便是一个‘凤’字。”

五鹿浑摇了摇眉,也不说破,抬掌轻拍宋又谷肩膀,后则往另一侧,举火再看。

眼下,这条暗河,成了向前的独一通路。五鹿浑同宋又谷对视一面,不敢略加松弛,高举着火折子,趟着腿弓着脚,谨慎翼翼顺着河水再往内去。

宋又谷同五鹿浑递个眼风,二人齐齐上前,谨慎防备着,摸索行了十数步,待至跟前,方见那几有两丈高的巨石下部,暴露数条铁链,每根都有孩童手腕粗细,其上多是斑斑锈迹,相互缠绕着,说不出的阴沉可怖,只消看看,已生惧意。

五鹿浑长纳口气,抬头阖目,心下一股莫名的悲忿哀怨,异化着知名肝火,却不知该往那边宣泄。寂静一刻,这方低眉,侧目一瞧宋又谷,冷冷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来。

“不叫月儿,那是何人?何名何姓?鹿兄你又从何晓得?”

“你……你是说……此一名是……”宋又谷一听,早是不耐,连连吞唾,颤巍巍起家,发展两步,方道:“她是葡山祖师掌门――凤池师太?”

宋又谷见状,面上羞赧,磨磨蹭蹭不情不肯地,却还是一步步跟了上前,口内喃喃干脆着,“本公子又不是怕。本公子是衣衫薄弱,想在此歇上一歇,待身子回暖再走……哎我说鹿兄,你别走那么快啊?等我一等……”

宋又谷一怔,嘲笑阵阵,轻声应道:“隋老爷子不就是痴恋无果,欲念蒙心,这才将平生所爱软禁此地,于世长隔嘛。那风月池的名字,天然也就是为此人而起。我唤她月儿,有何不对?”

二人一顿,又再打量面前之人,心下酸涩,如食豆梨。五鹿浑浅咬下唇,冷声悲道:“想是隋掌门每月送一次吃食,续其性命。现现在隋老西归,若你我勘不破他那临终哑谜,怕是再经半月,粮食乏尽,野果不接,洞内这一名,必得饥馁而亡,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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