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鹿浑膺内憋闷,抬掌轻抚两回,一边顺气,一边应道:“只盼葡山草木能唤回那人些许神智,再或葡山弟子晓得凤池师太身上有何标识。其既为葡山开山之祖,先人总归要留下些物件当个念想,以便凸显尊师重道之诚恳。”
步辇上的五鹿老一听,顿时启睑,冲正前的祥金卫低喝一声“去,去”,待身前掩蔽开了,这方瞧见出洞的二人,正要巧笑,却耐不住先打了个呵欠,伸个懒腰,下辇轻道:“兄长,你可算是返来了。”
“人?这洞内果是有人?”五鹿老一听,不由悄悄摩拳,再往五鹿浑目前一靠,低声再道:“兄长,美么?”
“救苦慈尊!”
不待五鹿老应对,五鹿浑已是探掌一扯广袖,抬声喝道:“不管洞内得见何人,你等都莫要错愕。那一人,早是忘了武功路数,只剩些个蛮力,伤不得你们。至于那铁索链子,刀枪不入,内力无用,非同普通,你等也莫白费时候。”
半柱香后,那人裹着条被褥,口内絮干脆念着有的没的,被两名金卫一左一右架了上来。
话音方落,五鹿浑长叹口气,负手独往山顶而去。
“说来也巧,廿多年前那首一回三经宗掌门大会上,葡山派亦受邀插手。也恰是当时,凤池师太于人前再露一手四绝掌,掌力已可摧金断铁,破墙碎石,能力实在叹为观止。但是,以后不久,其便失了行迹;那一手四绝掌虽作为葡山珍宝传播至今,却再无一任掌门能将之发扬光大。偶有一两回偶合般使了出来,反把那出招的掌门人本身惊得不可。想是因为葡山弟子皆是女流之辈,百年可贵凤池师太那般筋骨,白白糟蹋了绝世之功,可叹可叹。”
三人带着随行八九个侍卫,耗了将近一个时候,方顶着大雪回返天下门。
待得第二日午膳时分,几人方得了祥金卫呈报,说是镇上几名锁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不眠不休,终将那洞内锁链解开。
“好果子!好猴子!”宋又谷冲五鹿老挑了挑眉,极感熨帖,由衷赞道。
“宋兄,这白猴腋下所藏的果子,定是它感觉最鲜美最适口的宝贝。”五鹿浑摇了摇眉,独自斟了半盏茶水,边饮边道:“既已予了你,你便莫要推让。拳拳厚意,你且领受了吧。”
五鹿老一听,噗嗤笑出声来,用心上前,咣当落了门闩,果见那白猴立在身前,两臂微微闲逛着,毛脸摆布扭捏不断。
宋又谷肩头颤抖,轻声冲五鹿浑哀道:“鹿……鹿兄,且来助我一臂……”
宋又谷一怔,心下不明以是,吃紧扫一眼五鹿浑,见其稍一点头;宋又谷没得何如,唇角一耷,苦着脸,只好将一掌平摊在那白猴爪前。
五鹿浑稍一拂袖,睬也不睬身边二人,只是冷眼瞧瞧两面恭立的祥金卫,缓声慑道:“选个机警的,速往比来的镇上,寻上三五个制锁开锁的能工巧匠,带来这处,入洞将那人困缚解了。如果不成,便再去寻些个揣着‘百事和合’的散偷儿看看。”
五鹿老一怔,搔首考虑着,再瞧瞧身边几名祥金卫,见其皆无异状,旋即应道:“归正栾栾未听得一声半句。”一言方落,又再低低嘟囔道:“如有得闻,那里还能这般心平气和在外候着,早得令他们将这怪洞扒开,立时入内解兄长急困不成!”
五鹿老听得这话,方又解颐,疾步上前,沉声紧道:“兄长,你们在那洞内,可有发明?这洞里,是藏着珠玉百箱黄金万两?还是盘着山妖艳鬼画皮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