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留留瞧见来人,抬手一拨身前宋又谷,朝前踱了两步,轻声摸索道:“柳……大哥?”
闻人战一听柳松烟说话,目前不成停止地,倒是忆起那夜乱云阁惨状,五内之烟顿生,不由得两掌攒拳,怒眼环睁,厉声斥道:“那大欢乐宫,可气的紧!又奸又恶,该当万死!”话音虽落,其恨未销,叵奈本身身在葡山,又不知那异教地点,不然,非得撸起袖管,亲杀几名教徒方算解恨。
在坐四人闻声,竟是齐齐吞唾,探舌稍一濡唇,两两相顾,哑声惊道:“碎首糜躯?”
“依着我等对布留云体味,专在其能够动手的地段增派弟子扼守。这般日防夜防,缘何仍防他不住?何况,恩师既有先见之明,早生防人之心,又岂会因着布留云外通异教,便坐以待毙,一招未发,一夜之间便枉死派中?”
闻人战闻声,心内感佩,已然起家,拱手便冲柳松烟施个大礼,朗声道:“战儿代十三十四叔谢过。”
宋又谷稍一撇嘴,折扇掩口,轻声自道:“范一点,血一点。这一点,还真合称。”
“就是。”闻人战目珠一转,脆声嘟囔道:“难不成范掌门方一过世,你们钦山派便内斗不止,大家欲作新掌门不成?”
柳松烟寂静半刻,唇角一收,狼狈拱手应道:“胥女人,见笑了。”
柳松烟稍一侧目,定定凝睇手边那对双钩,半晌,方探手上前,将那双钩靠近眼目,一边打量,一边细细摩挲不住。
宋又谷见闻人战面上情状,已然会心,自发哭笑不得,折扇轻拍两回,缓道:“我说柳兄,江湖上早闻,你已习得那倦客烟波钩精华,也早得了范掌门亲授的双钩。这么说来,你这钦山首徒,该当接任掌门之位才是。”
宋又谷掌内折扇不开,于五指间颠来倒去转个几次,唇角一抿,沉声拥戴,“即便异教当年不是莫名偃旗息鼓,归逃遁藏,怕也迟早得遭三国禁戢,脱不了毁灭的命去。”
余人闻声,无不惶恐;唯有柳松烟,木然阖了眼目,脊骨一软,已然瘫在椅上。
柳松烟同柳难胜对视一面,摇了摇眉,沉声叹道:“想来,诸位对此一句,当不陌生。恩师得薄山凶信之时,口内几次诵念的,也是此句。”
诸人见状,也多番谦让着,纷繁落座。
柳松烟闻声嘲笑,隔了半刻,方道:“你等有所不知。恩师言中所说双钩,并非鄙人随身所持那一对。钦山双钩,本有两对——恩师所持乃为父钩,鄙人所持,不过子钩罢了。”话音方落,身子往边上一歪,不经意将那双钩一撤,离闻人战稍远。
柳难胜本就瞧不得柳松烟这窝囊模样,现又有胥留留在旁,便更感觉心下憋闷,探掌一推,疾声说道:“且现出些吞牛气势,单刀直入便是。”
“柳大哥……”
五鹿浑等四人闻声,吃紧出得房来。
“恩师曾言,那个得了双钩,谁便是掌门不二之选。”
柳松烟打眼将面宿世人扫了个遍,朝柳难胜暗递个眼风,后则不自主张了口唇,大气直喘。
柳松烟冲五鹿浑强挤个笑,濡唇策应,“恩师所持双钩,钩柄玉质,温润通透。此玉,甚是希奇。若将之朝向明光,那玉中可清楚瞧见一点血红——白中一点红,白如雪,红如血,此物乃是千年不遇的天然血玉,代价可抵万金。再有,那双柄两玉,各有一点;此一点,端的是斩钉截铁,毫不见拖泥带水的模糊血丝。如此,也是恰合恩师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