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留留瞧见来人,抬手一拨身前宋又谷,朝前踱了两步,轻声摸索道:“柳……大哥?”
五鹿浑同宋又谷对视一面,二民气内,竟同时闪现雪山密洞内隋乘风所留刻字。一时候,两方思路亦是走在一处,模糊忧心那钦山范一点可也会有些个不为人道的罪过污事,自忏前愆,此番得遇异教,便作个顺水推舟,决然决然引颈就戮,觉得赎罪。
柳松烟打眼将面宿世人扫了个遍,朝柳难胜暗递个眼风,后则不自主张了口唇,大气直喘。
柳松烟寂静半刻,唇角一收,狼狈拱手应道:“胥女人,见笑了。”
“依着我等对布留云体味,专在其能够动手的地段增派弟子扼守。这般日防夜防,缘何仍防他不住?何况,恩师既有先见之明,早生防人之心,又岂会因着布留云外通异教,便坐以待毙,一招未发,一夜之间便枉死派中?”
胥留留眼目微阖,考虑前后,待得盏茶工夫,已是理清了头绪。
柳松烟同柳难胜对视一面,摇了摇眉,沉声叹道:“想来,诸位对此一句,当不陌生。恩师得薄山凶信之时,口内几次诵念的,也是此句。”
五鹿浑等四人闻声,吃紧出得房来。
“非也,非也。”柳松烟独自摆手,柔声叹道:“以恩师武学根底,若非奇袭,绝难到手。但是,布留云早被摈除,莫说奇袭,其只消露个面,便非得引来世人围堵指责不成。恩师岂会对他无备,给了他可乘之机?旁的不说,那布留云之前于钦山派时,早不为恩师所喜。其性纵诞,贪得无厌;其人虽不蠢陋,然于武学一事,常怀幸运,时作时辍,多投机之举。若非其怙恶不竭,屡教不改,恩师断不会对其出息不作顾念,亦不对昔日情分略加萦怀,决然勒其下山,再不允其踏足钦山地界。”稍顿,柳松烟独自接道:“正因恩师对此人了若指掌,料其被逐下山,必然抱恨,少不得做些见不得光污人眼目标肮脏活动;故而,自布留云下山之日,恩师便有明令,多添了巡防人手,日夜不休。这两月间,我同其他弟子,何尝敢有分毫懒惰?”
诸人见状,也多番谦让着,纷繁落座。
柳难胜本就瞧不得柳松烟这窝囊模样,现又有胥留留在旁,便更感觉心下憋闷,探掌一推,疾声说道:“且现出些吞牛气势,单刀直入便是。”
此言一落,柳松烟顿时一怔,一瞥胥留留,见其冷静点头,这方推演出闻人战身份,再将其言咂摸两回,竟多品出些个难兄难弟的意味。
闻人战一听柳松烟说话,目前不成停止地,倒是忆起那夜乱云阁惨状,五内之烟顿生,不由得两掌攒拳,怒眼环睁,厉声斥道:“那大欢乐宫,可气的紧!又奸又恶,该当万死!”话音虽落,其恨未销,叵奈本身身在葡山,又不知那异教地点,不然,非得撸起袖管,亲杀几名教徒方算解恨。
柳松烟听得此问,更是见恨,一边扼腕,一边起家,直视五鹿浑,一字一顿道:“确是为人所迫……但是……并非大欢乐宫。”柳松烟迟疑半晌,攒拳使力,将那指节攥的咔咔作响,嗔目怒道:“驱我下山、危我性命者,乃是我那些常日里密切无隙的同门师弟!”
“那一人,乃是两月前为恩师逐出师门的二师弟——布留云。”
“柳大哥……”
柳松烟冲五鹿浑强挤个笑,濡唇策应,“恩师所持双钩,钩柄玉质,温润通透。此玉,甚是希奇。若将之朝向明光,那玉中可清楚瞧见一点血红——白中一点红,白如雪,红如血,此物乃是千年不遇的天然血玉,代价可抵万金。再有,那双柄两玉,各有一点;此一点,端的是斩钉截铁,毫不见拖泥带水的模糊血丝。如此,也是恰合恩师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