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闻人战不见收敛,反是大喇喇往前踱了两步,粉颊几要凑在那钩刃之上。柳松烟见闻人战这般目不转睛盯着那双钩狠瞧,不由无法,唇角一耷,拱手将双钩往闻人战膺前一递,轻道:“若你喜好,便先拿去瞧瞧。”

“恩师曾言,那个得了双钩,谁便是掌门不二之选。”

“柳大哥,想来,异教当是以布留云为内应,才可等闲摸上钦山,又再寻得尊师地点。如此说来,尊师未有防备,被那群歹人一招致命,倒也不奇。”

柳松烟闻声嘲笑,隔了半刻,方道:“你等有所不知。恩师言中所说双钩,并非鄙人随身所持那一对。钦山双钩,本有两对——恩师所持乃为父钩,鄙人所持,不过子钩罢了。”话音方落,身子往边上一歪,不经意将那双钩一撤,离闻人战稍远。

柳松烟一怔,念着“碎头”二字,顿感脊背盗汗交换,正待详询祁门关因果,却听得五鹿浑缓道:“柳兄,却不知尊师……”

胥留留眨眉两回,侧颊瞧了瞧五鹿浑,又再冲柳难胜摇了摇首,急动了不忍心肠,上前稍一倾身,搀了柳松烟,将之引落座上。

柳松烟听得此问,更是见恨,一边扼腕,一边起家,直视五鹿浑,一字一顿道:“确是为人所迫……但是……并非大欢乐宫。”柳松烟迟疑半晌,攒拳使力,将那指节攥的咔咔作响,嗔目怒道:“驱我下山、危我性命者,乃是我那些常日里密切无隙的同门师弟!”

诸人见状,也多番谦让着,纷繁落座。

“就是。”闻人战目珠一转,脆声嘟囔道:“难不成范掌门方一过世,你们钦山派便内斗不止,大家欲作新掌门不成?”

“在那密室以外,尚横有一尸。”

“恩师尝于密室闭关,或细思武学招式,或研修古书文籍。我等弟子觉得平常,未有一人上得心去。”柳松烟苦笑结眉,叹口粗气,又再接道:“熟料得,便是旬日前那一夜,我自感昏沉,睡至卯时,方为一众呼唤嚎啕所扰,起家一探,才知恩师殒身密室,与世长辞……其那死状……端的奇特可怖……”

柳松烟冲五鹿浑强挤个笑,濡唇策应,“恩师所持双钩,钩柄玉质,温润通透。此玉,甚是希奇。若将之朝向明光,那玉中可清楚瞧见一点血红——白中一点红,白如雪,红如血,此物乃是千年不遇的天然血玉,代价可抵万金。再有,那双柄两玉,各有一点;此一点,端的是斩钉截铁,毫不见拖泥带水的模糊血丝。如此,也是恰合恩师名讳。”

胥留留眼目微阖,考虑前后,待得盏茶工夫,已是理清了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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