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又谷缓缓吐纳两回,又冲不远处闻人战挤了挤眼,“宋兄,你可知,何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闻人战身子将一站定,连细瞧也不瞧那人,两指一屈,便要使个坏,欲下个三分力道弹一弹那人肘内麻骨,也好舒一口心下闷气。熟料得,指尖尚距麻骨一寸,已见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腕将掌中香烛一立,嗖的一声,竟以烛代刀,不偏不倚,烛头正点在闻人战母指桡侧的少商穴上。力道得宜,分寸适中,恰逼得闻人战顿时换个手势,急将母指缩于掌心,又将另四指紧紧一收,将母指好生拢盖起来。

来人见状,面上一时凝重,低眉抱拳,弓身便道:“几位原是替宗主理差。多有获咎,万望包涵。却不知,诸位此来,可有需钦山弟子效力之处?”

来人含笑,拱手将身子一屈,诚道:“挡了女人来路,本就是我不对;化了女人招式,便更是我的错误了。”

宋又谷哂笑不迭,悄悄退个两步,两臂虚虚于膺前一立,轻声叹道:“且慢且慢。这佛理讲究开悟,需得个灵光一闪。现下我等重担在肩,本公子无时不忧范老掌门惨死密室一案,全无半点时候于脑内心田设个香案,好好供一供诸位菩萨,求盼点拨。如此这般,怎能当下开悟?”

这一窜改,不成谓不快;这一应对,不成谓不智。

小沙弥唇角微抬,启唇还是长呼佛号,“阿弥陀佛。诸位施主,不敢欺诳——那日方丈所言,小僧亦是不解。内里佛意禅机,即便日思夜想,小僧至今仍未窥破。”话音方落,其复兴手,前后躬身冲宋又谷等三人行个礼,这便返身放脚重入了方丈室内。

“对了,鄙人姓宋,兄台尚未奉告高姓大名。”宋又谷见来人同胥留留皆现拔刃张弩之势,稍一沉吟,立时转个话头。

“阿弥陀佛。”小沙弥肩上吃痛,眉头一攒,面上倒也不见愤怒,“施主,另有何事?”

宋又谷瞧瞧沙弥身后一同出得堂来的胥留留跟闻人战,唇角一抿,吃紧拱个手,对付告罪道:“阿弥陀佛,失礼失礼。鄙人另有一人欲要刺探,却不知小徒弟晓不晓得、记不记得。那当是三年前,曾有一伍姓男人携母避祸至此,多逢方丈慈悲,济困扶危,援粟续命。此一事,但是失实?”

宋又谷见胥留留眉头几已拧在一处,心下一紧,抬声便道:“兄台,怎得宗主所获密报,同你所说确是大相径庭?据言,范老掌门惨死钦山,全因柳松烟伙同逆徒布留云,勾搭异教,叛师反叛,其之所欲,不过掌门一名。幸其筹划不周,马脚为一众师弟所查,这方惧罪,已然逃下钦山,成了丧家之犬。”稍顿,宋又谷喟叹一声,独自缓道:“虽未救得范掌门性命,却总免了恶贼遗祸钦山,再兴风波。”

“方丈尚言——便若黑风吹其船舫飘堕罗刹鬼国;便若飞蚊涉其承露滴坠五浊恶世;便若佛名历其耳根返生六欲天中……”

胥留留冷哼一声,不待那人言罢,已是独自接道:“江湖周知,柳松烟若下钦山,必得奔投葡山,去寻他独一的堂妹帮衬。现现在你赤口白牙,却说不知柳松烟行迹,岂不笑话?”

“宋兄言来便是。”

来人缓缓踱步,待近宋又谷,方再施揖,沉声缓道:“宋兄,鄙人,伍金台。”

宋又谷一听,直冲胥留留飞个眼刀,啧啧两声,眨眉倒是换了副面孔,朝那钦山弟子献笑道:“此女随我办差光阴不久,言辞不免有些个考量不周,兄台莫怪。”话音方落,宋又谷一扯胥留留袖管,努嘴便斥,“那柳松烟现在那边,即便你不知,我不知,宗主那般神通,岂会不知?然此行前,其提及祸首,亦照密报所说,告我等柳松烟行迹失却,此为何意,你尚不解?偏得上赶着矫饰,全然不查宗主用心,这般痴愚,不成救药!你不想想,葡山派位于垂象境内,若那柳难胜不通道理,不分皂白,一味容匿柳松烟,你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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