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定了定神,冷冷的道:“公子如果不肯意,就当我没说好了。”李衍忙抱拳道:“情愿,情愿。女人不便奉告,鄙人不问就是了。”过了半晌,女郎语气转柔,低声道:“公子问这个,原也没甚么。做这场法事,你就当超度这几年冤死的亡魂,也就是了。”
当下更无别话,二人怕凌霄、张惠茹等得不耐烦,急仓促的赶往东门口。一起之上,李衍担忧不已,恐怕再出甚么不测,所幸到了东门,见他两个正等在那边。
女郎不睬会二人辩论,问李衍道:“琅琊山可不近,离此有一二千里,公子在琅琊山修道,如何却来到这里?”李衍道:“鄙人是奉了师命,有要事干办,以是才来到此地……”说到这里,不但面露惭色,续道:“现在银子弄丢了,人地陌生,实在走投无路,以是才行此下策,让女人见笑了……”
女郎见他抬开端,不由也怔了一怔,随即仓猝道:“妍儿,我们走罢。”
女郎闻听,幕笠微微一动,李衍只觉她的眼睛透过纱幕,正冷冷的凝睇本身,不由得心中怦怦乱跳。过了半晌,女郎冷冷的道:“名字就不必问了,银子也不必偿还。”李衍忙摇手道:“不成,不成,这如何使得。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鄙人鄙人,虽不敢说涌泉相报,但这个事理还是懂的,女人所赠银子不是小数量,岂有不偿还之理!”女郎冷冷的道:“我说不消还,就是不消还,你又何必多事!”
妍儿在旁道:“蜜斯,我没说错罢,他们公然不是好人!”阿窈气不忿,大声道:“我们如何不是好人了?”妍儿道:“你们当街欺负人,能是好人么!”阿窈急道:“我们……我们……”一时辩驳不来,顿时急红了脸。妍儿此次扳回一合,大是对劲。
李衍吃惊不小,心道:“甚么?送我十两银子,这也太多了罢!”忙拿起银子,道:“女人,这个……我们萍水相逢,如此厚赠,实在是当不起。”女郎冷冷的道:“甚么当起当不起,公子遇此蹇难,也是没法,莫非真要一起讨钱讨归去么。银子尽管拿上,不过此次可要谨慎,不要再出不测。”李衍口中唯唯,心下有些忐忑,不便就收起银子。
阿窈笑道:“幕笠姐姐,你这么好的人,我猜必然长得很都雅,是不是?”妍儿道:“我家蜜斯……”刚说了半句,女郎低声喝道:“妍儿!”妍儿仓猝开口。女郎道:“我长得欠都雅!”阿窈连连摇手,说道:“不会的,不会的,姐姐是美意人,如何会长得欠都雅呢!”顿了一顿,又道:“就是长得欠都雅,也不会长得太丑,是不是?”女郎冷冷的道:“我长得也不丑。”
李衍见状,不觉也是一惊,心想:“莫非我那里说错了,不然何故如此?”
女郎道:“如此说来,你们走投无路,只能沿路讨钱归去了?”李衍还没答话,妍儿悄悄一笑,幸灾乐祸道:“蜜斯,这叫做自作自受,谁让他们欺负人了。”阿窈岂肯相让,还嘴道:“哼,讨钱就讨钱,我们情愿讨钱,你管得着么!”
待她俩走得远了,李衍收起银子,转头问阿窈道:“阿窈,你说这女人是甚么人?”阿窈点头道:“我也猜不出来。”李衍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要我做一场法事,超度这几年冤死的亡魂,这又是甚么企图!”心中不住测度,却如何也猜解不出。
阿窈俄然道:“衍哥哥,我求你一件事,你答不承诺?”李衍收回神思,道:“阿窈,甚么事?”阿窈踌躇了一会,方道:“我求衍哥哥……在帮这位姐姐做法事时,也帮我超度一名冤死的亡魂,好不好?”李衍奇道:“也帮你超度亡魂,你要超度谁?”阿窈见问,口中支吾道:“这个……惠姐姐不让我胡说。归正不管是谁,你能帮我也超度超度么?”李衍见她不肯奉告,心中虽感猎奇,却也不便诘问,只得道:“好,阿窈,我承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