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啸沙与卓少祺悬在半空中,似藤普通的摇摇摆晃,秦啸沙仅余一臂,却紧紧抓住卓少祺的小腿,死也不肯放手。
生和死,常常只是一线间。
章羽枫无声地拥住她,掌心暖和,却久久不语,一双乌黑的眸子里,明灭着淡淡的哀伤与黯然。
她心肠如此纯洁,不搀一丝杂质,交谊与情义,她分得很清。莹白柔嫩的手臂缠在章羽枫的腰间,依托在他胸膛,汲取着最放心的暖和。
卓少祺衰弱地一笑,指尖冰冷,五脏六腑都被震伤了,筋骨里的力量已一丝丝的剥离,哪怕是再耗尽九天之力,他也没法再握紧她的手。
她清楚在天涯之间,却像隔了全部天涯。如果纵身跳畴昔,真的就要碎成齑粉,他要的不但仅是朋友之情,他还想要更多,但他已得不到了。
一树海棠如烟,一片,又一片的落花飘下,暗香袭袭,随夜风一起环绕,扑到脸颊,和顺而沁凉。
云儿,如果我死了呢?
……是为我而流的泪吗?
“同归于尽,哈哈,我要与你们同归于尽!”
章羽枫捧着云画雨的脸,为她拭去泪痕。
卓少祺咽回嘴里腥甜的血,凄然一笑,或许已预感到了分离的时候,他深深地望着云画雨,凤眸敞亮,如绽放了江南的海棠花,份外和顺。
云画雨仰开端,轻声道:“大哥,我不忍心看他死。”
统统的伤害与罪过,已烟消云散,等候他们的,将是新的一天。
云画雨焦灼地说,拼尽满身的力量,紧握着卓少祺的手。
云儿。
云画雨无声的落泪,一动不动,仍然保持着抓握的姿式,夜风从她的指缝穿过,冰冷颤抖,似在哭泣。
云画雨伏在章羽枫的怀里,冷静抽泣。
“阿雨,后会无期了。”
“阿雨,我握不住你的手了。”
真好啊。
竟有些惶恐了。
真是遗憾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场景,在他的每个梦境里几次呈现,可本日,却已力不从心。
她勾住他的脖子,近乎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气味,仿佛怕他真的死去,摧毁了她的全部天下。
“少祺,你抓紧我!抓紧我!”
“大哥,少祺帮过我很多,也数次以性命相救,我一向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以是他死了,我很难过。”
“不!不!”
脑中嗡嗡乱响,身躯已站立不住,一双手臂伸了过来,俊眉星目,垂怜如水。
云画雨低声抽泣,毫不粉饰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