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娘说完,也不见姚芸儿有甚么动静,那一碗粥见了底,姚芸儿拿起帕子,为女儿将嘴角擦拭洁净,瞧着女儿粉嘟嘟的小脸,姚芸儿心头一软,忍不住在孩子的脸上吧唧了一口,惹得溪儿咯咯直笑。
袁崇武话音刚落,便如同在温天阳耳旁打了个惊雷普通,只骇的他变了神采,他抬起眸子,眼睛里的光倒是乱的,男人的这一番话,竟是让他措手不及,隔了好一会,面色方方规复了些,嗫嚅道;“皇上,小女恶劣,皇宗子与其同龄,只怕今后多有冲突,微臣只怕,小女配不上皇宗子。”
没有人迟误工夫,议事方才开端,便是直接进入正题,主战派由宰相温天阳为首,主和派倒是由一等军侯闫之名为首,两派争论不下,口沫四溅,若不是碍于袁崇武在场,怕是两派人马在元仪殿便能大动兵戈,打起了不成。
他这一说话毕,孟余则是笑了起来,对着袁崇武道;“皇上,温丞相的令媛乃是咱大梁第一美人,这般好的女人,这般好的家世,怕也只要嫁进天家,才不算委曲。”
听了这话,乳娘的面色微微一窒,先是默了默,方才道;“皇上已是带领全军,前去豫西与慕玉堂开战,奴婢传闻,夙起时安妃娘娘领着二皇子,母子两天还没亮就去了城楼,恭送皇上出征。”
朝廷的御林军与岭南军联手在豫西抗战,两边厮杀数十次,皆有毁伤,慕家军没法攻破豫西以北的宜阳,一样,朝廷军也没法打过豫西去。两边一时候,成胶着状,待慕玉堂即位称帝的动静传来,留守京师的武将军侯无不是恨得咬牙切齿,但要他们带兵前去抗敌,却一个个成了缩头乌龟,这些武将军侯大多是世袭,自小娇生惯养,即便去了军队磨砺,也只是逛逛过场,就连畴前大周与岭南军作战时,这些人受命前去讨伐,也是待在火线乘凉,冲锋陷阵的都是一些出身寒微的将领,得了军功却还是落在他们身上,是以此次朝廷与慕玉堂开战,这些军侯都是压根希冀不上,真正顶用的还是袁崇武一手带出来的农夫军将领。
姚芸儿闻言悄悄一怔,一面将熬得糯糯的粥喂进女儿的嘴里,一面小声道;“皇上真如许说?”
温天阳面色一沉,亦是挖苦道;“我们大梁军饷紧缺,难不成他慕玉堂就军粮充盈了?我看清楚是有人怕了慕家军,听到慕玉堂的名头便是闻风丧胆,落荒而逃了不说,就连回京后也还不忘夹着尾巴祈和。”
见袁崇武起火,诸人再也不敢吵嚷下去,一个个俱是俯下身子,一动不动起来。
“平身。”男人咬字深沉,一双锐目向着堂下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