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正躬身回声,萧澜望了眼外头,“成了,时候不早,且先归去罢。”
陆文正不知他怎想起问这个,但头回谒见时他也在,晓得皇后亦爱奇巧之物,倒是与陆潜同好,因等上了陆家马车,笑道:”侄儿当初在濮阳任太守时,就曾听濮阳军中鼓吹过皇后娘娘大才,似是赶上匈奴攻城,皇后娘娘的□□立了大功。”
延湄在他胸前蹭了蹭,半晌才昂首,却答非所问说:“我是傅家的。”
萧澜揉揉她的脑袋,小声道:“刺客的事现在查到的是虞家老太太,但母亲当日求人,求的是司马夫人,她……”
陆文正还要说话,陆潜却沉声道:“守好本身的臣子本分,皇上成心提携陆家,但是,并不乐意看到第二个沈家。”
陆潜眼神微亮,唇边带了笑意:“是,她天禀极高。”
“是”,陆文正回话:“这中间有两件事是王爷查了卷宗说与微臣,叫微臣清算后当即呈给皇上过目。”
殿中没有单设蒲席,并非是前两回清议论政的模样,陆文正呈上折子,悄悄看了陆潜一眼,陆潜却半低着头,不知在想甚么。他又觑向萧澜,皇上正垂眸看他的折子,脸上瞧不出喜怒,陆文正只得收回目光,悄悄候着。
“嗯”,萧澜把她搂紧些,低声道:“你是傅家的,现在更是我的,这任谁也改不了。”
延湄按常日的风俗已经睡下,今儿脑袋埋在他怀里不出声,萧澜任她闷了一会儿,说:“你讨厌陆家二老爷么?”
陆文正点头,他是陆家长辈里最得陆潜宽待的了,知他应是内心有事,便也不问,帮着将他双腿抬到榻上,陆潜闭上眼,淡淡道:“本日太晚,明儿请族中叔伯到我府里来。”
时候已经不早,玉轮升至半空,清辉铺洒在武英殿前的广场上,将整座宫城罩上了别样的喧闹。
内侍在前面提着宫灯带路,风大,灯便跟着摇摆,陆潜眼神还跟着那灯发怔,及至陆文正又唤了他一声,才茫然道:“甚么?”
“叔父的意义……”,陆文正坐直了身子道:“情愿让族中后辈退隐了?”
陆文正看他神采有异,往旁侧探了探身子:“叔父怎的了?”
夜风另有些凉,陆文正推着陆潜往宫外走,见他一起上都没有说话,便低声道:“皇上但是与叔父谈及了甚么?”
半晌,萧澜看完了折子,点头道:“你写的这几处,宁王可知悉了?”
即便晓得了陆潜才是本身的生身父亲,延湄内心头也升腾不出甚么豪情,只稍稍有一丁点儿别扭。
“你不是早就身在朝中?”陆潜没睁眼,隔了会儿,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陆文正顿时大喜――陆家旁人并没有入仕,之前有两位伯父也是走了官途的,但早在受沈家打压后一气去官,平辈里亦有出众得保举者,但是都因太和帝在位时心灰意冷,纵有申明,却不肯入仕,现在,陆潜总算肯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