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再别的费钱置了就是。这厨房特别，奶奶要备些菜，我们院里又折腾不开，这才绕不过。且也到底没几个钱，我们又不摆甚么大宴。一年下来拢共几十两银子，便都让他们赚了，也不值甚么。”
这么一层层下来，剩下的没人吃的就没甚么好东西。恰好此次二老爷大宴，请的都是外头的大厨，开了票据备了料，也是丰丰富富的。好些东西又是我们府里平常不大用的，这么一来，采买的是好赚了一笔。
黛玉听了更奇，道：“如何说不知本来脸孔的话？”
碧月道：“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如何出去的？且我们也不知外头哪家是好的。”
妙儿大笑道：“这位婶子你不晓得，此次啊，那蛏干元贝鹿筋熊掌的不说，另有些希奇做法，比方说整鸡焖熟了只用翅尖、爪、鸡冠入菜的，那这已经蒸熟了的鸡，就算个下脚料了。”
几人忙摇手道：“这话说不得说不得。”
这李纨院子里，少有家生子来，有点路数的都奔着有油水的处所去了。反正老太太太太也不会嫌服侍宝玉的人多，凤姐乐得做好人，自不拦着。这个妙儿是贾府里深根的家生子，这家姓乔，倒是不显山不露水的。
妙儿点头道：“几位妈妈都是诚恳当差的，不知那些奸猾的手腕。甚么吃不上？碧粳米的饭、胭脂米的粥、新奇的鹿肉糟香的野鸡，有主子一口就能有他们一口，说句不好说的，便是没有主子们那口，他们也能给本身留一口半口的呢！”
贾母这几日都饮食不思，也不要人前去服侍，李纨便留黛玉和三春一起用饭。探春本日去王夫人处与宝玉一起陪王夫人用饭，就剩了黛玉迎春和惜春，李纨便让常嬷嬷去厨房安排菜色。常嬷嬷取了银子，走到大厨房外，便听得里头吵嚷之声。
不过一顿饭工夫，妙儿便返来了，提着个灯笼大的小竹篓，都递给了碧月。碧月接过来看时，里头有五六个整整齐齐的八角箬壳包，道：“你这蹄子，莫不是带人打劫了点心铺子？”
更直指着佟家的道：“大家管大家的，你们手里的东西可曾暴露过一丝儿来给他们？现在看得人百年一回的得点好处，就动起手来了，真是好大派势！看不上我们这儿，尽管走，采买库上那里不好去，我们可要不起为了一丝肉星发疯的奶奶们！”
35.大厨小事
黛玉也取了一本来看，恰是《鹤林玉露》，翻得此中有“闲处漫忧当世事，静中方识前民气”等句，也不是平常所见，一时看住了。
碧月笑道：“我这里正寻不着小我，跟着女人们的人筹议着吃澄沙薄荷糕和条头糕，你且取了钱让厨房买去。”
李纨道：“我且管不了他了，只这些书都让外头老先生看过，学子儿童能看得的，他要看便看罢。”
妙儿便道：“这糕厨房上也不是做的，都是打外头买，何必要过他们一手？不如我去外头买罢了。”
常嬷嬷归去了自不会提这事，跟着来的几个婆子里不免有嘴碎的，便悄声群情起来。“这又有甚么希奇的，还不是二老爷的大宴给闹得。”说话的倒是一个小丫头，刚分到这院里不久的，取个名叫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