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嬷嬷年纪虽不算大,却在李府服侍了三代主子,可贵的是心性旷达,不是个多事的。闫嬷嬷原是李家教诲端方的教养嬷嬷,为人最是循规蹈矩,现在给贾兰恰好。李纨看了迎春和宝玉的奶嬷嬷们行事,实在不放心王夫人给贾兰的这个新□□。
李纨摇点头道:“嬷嬷还是都拿着吧,我们还要雇人养羊呢,且也不止是羊的事,一下子去庄上这么些人,还得盖些屋子,这都入秋了,屋子总得赶在冬前盖好才行。”许嬷嬷道:“这三处庄子上本都是有院子的,分起来每处也不过量五六口人,且用不着加盖屋子。”俩人又说了一通,许嬷嬷便收了银子退了出去。
凤姐便笑道:“我不过是看大嫂子忽的这么行事有些儿迷惑罢了。哪个陪房的不想靠着主子谋个别面差事呢,恰好大嫂子,倒尽往远了打发。不过,反正今后都是兰哥儿的。”
晚间又教贾兰认了些字,上了灯怕伤他眼睛便哄他睡了,现在守夜都是闫嬷嬷跟□□一起的。李纨回了房便进了珠界,这段时候一向在练《太初诀》上的“神识驭物”。入得一境,亮光水滑的硬石地,绝顶上一个高案,再有身边一个矮机,高案上一个水蓝的透明琉璃瓶,瓶中还装了水。余者再无一物,空荡荡的。练习之法便是用神识将那琉璃瓶从高案移至矮机之上。
一时又气闷这世道只认金银俗物,丁点不晓得“灵石”的妙处!这是这几日看了那些书,方才晓得珠界内真是满地“黄金”,本来那些石头竟是“钱”,还是能用来修炼的钱,实在是妙。可叹本身守着仙酒灵药、灵酒灵果灵谷无数,却没得一块金银。实在随便拿个玉瓶玉盒出来当了应当就绰绰不足了。只是这个来处不好解释,又要颠末许嬷嬷的手,许嬷嬷是千万不会答应本身“当嫁奁”的。
许嬷嬷责怪地看她一眼,道:“奶奶你可不是莽撞的人,再说了,便是奶奶年青些儿,先太太留下的东西,还能有差?”李纨本筹算好的一堆讲解之词,一句没用上。俩人又一起算要多少本钱,人手安排,在哪个庄子上开端等等细杂噜苏。
凤姐嗤笑道:“大家小库里锁的不过是平常用不着的嫁奁罢了,大嫂子还陪嫁了甚么了不得的东西不成?”
凤姐笑起来,“傻丫头!太太是不喜人探听她的事儿罢了,要说大嫂子的筹算,太太比我在乎。你说的也对,若真有甚么,太太必能晓得的,太太若晓得了,天然也不会瞒着我。”
凤姐接了茶喝,才说:“不过是跟你闲话几句罢了。”
贾兰虽年幼,却甚是灵巧,一天下来也能记得几个字,尤此中间颇多童言童语,常逗得一屋子人忍俊不由。
凤姐笑道“小蹄子经验起我来了!我不过是内心迷惑罢了,再说要万一真有甚么挣钱的体例,我们早些跟大嫂子打好交道岂不便宜。”
凤姐眯着眼睛听完,悄悄揉了揉太阳穴,道:“听周瑞家的话,倒是跟大嫂子家的先太太有关呢。太太也说了,那位但是前朝的大族出身,又是在大嫂子幼时亡故了的,或是给留了甚么压箱底的东西也未可知。”
且说凤姐回了屋,平儿服侍着换了家常的衣裳,又上茶下水的。凤姐儿换了桃红绣缠枝花腔的绉绸褙子歪在炕上入迷。平儿取了美人槌与她悄悄捶腿。一时凤姐便将王夫人和周瑞家的说的话学给平儿听,又道:“你说这大嫂子到底打的甚么主张?莫非还真有甚么发财的招数?”
“便是这么说的?”
李纨虽没有学过打理庄子,却也晓得这事情要真做起来这千把两银子定是不敷的,不过先撑过这一阵,总能想出体例的。便是实在没法,就卖几个瓶子盒子的,当时候许嬷嬷怕也不会再说甚么了,开弓没有转头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