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前院等着，待我清算一番便去与你一同去刑部瞧瞧。”冯霁雯站起了身来叮咛道，回身便要带着丫环往內间换衣。
她一早没见着和珅，又感觉在此关头和珅必定又要没日没夜地在刑部忙着破案，故而压根儿没想着要去问他去是没去刑部——
手指相触间，他手上一片冰冷之感和看起来非常吃力的手指屈伸行动都让冯霁雯没忍住皱紧了眉心。
却听得刘全迷惑地“欸——”了一声，继而忙道：“太太……大爷他今个儿没去刑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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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究竟是饿了一整日了。”冯霁雯道：“我方才叮咛过刘全儿让厨房重做了些平淡的饭菜，待会儿送过来，爷多少吃些吧。”
冯霁雯满心无法，却也偶然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它言，只是看着他道：“喝口水吧。”
她本觉得和珅将本身关在书房中是在清算案情停顿和线索——
却见书桌之上空空如也，甚么也没有。
书房的门紧紧闭着，小仙在廊下将油伞收起之际，冯霁雯已上了前去叩门。
和珅非常听话地低头喝了几口水。
“……”和珅愣了一下，遂才略带心虚地改口道：“不知是何时开的。”
“……那明显是我方才关上的。”冯霁雯的神采看起来像是在教诲一个扯谎的孩子。
“夫人多虑了。”和珅微浅笑了笑，道：“我只是想东西想得过于出神，一时忘了时候罢了，并非是成心怠慢本身的身材。”
虽是打着伞，却抵不过风大雨斜，待主仆几人来至前院外书房之时，衣鞋皆被雨水沾湿了大半。
“有何急事？”冯霁雯问道。
刘全脸上夹带着浓浓苦色。
“听刘全儿说，爷本日一口饭都没吃？”
昨晚和珅一向守在和琳的院子里，故而她并不晓得他竟然一整夜没睡。
他微微又怔了一怔，复才顺着这只素手抬起了头来看向身侧之人。
和珅这才抬起生硬的手臂接过。
“关着呢。”他昂首看向冯霁雯，声音微有些沙哑。
和珅握着茶盏痴钝地扭头往身后看了一眼紧闭的窗棂。
冯霁雯听得也是哭笑不得。
冯霁雯又将茶盏往他面前递近了一些。
冯霁雯未有再与刘全多言，只让丫环取了伞来。
“爷坐得太久了，只怕身子都僵了，得先起来活动活动才行。”冯霁雯微拢着眉心说道。
冯霁雯快步行了出去，忙地将几扇窗一一合上。
和珅的目光停顿半晌，凝在了面前托着青花茶盏的一只芊芊素手之上。
温热的茶水划过干涩的喉咙，四肢百骸都是说不出的熨帖。
和珅话音刚落，却忽觉左手手臂被一双手扶住。
现在还远远不到要烧火盆取暖的时候，可这书房里实在太冷太潮。
她干脆抬手将门推开了来。
屋外雨水滂湃，秋风夹带着凉意打在脸上，向来怕冷的冯霁雯刚踏下门阶便打了个寒噤，下认识地拢紧了小仙刚为其披上的浅湖蓝轻裘。
“爷本日如何没去刑部？”冯霁雯行至书桌旁问道，下认识地望向桌面。
和珅就坐在临窗的书桌后，身上穿得还是昨日回家以后便一向将来得及换下的官服，官帽端端方正地压在左手边一沓宣纸之上，一侧笔架上悬着的几支羊毫都在随风闲逛着。
“大爷一向待在外书房里，都大半日了，主子还觉得太太您晓得呢。”刘全满脸苦笑。
“有劳夫报酬我操心了。”
“申时中。”
劈面而来的倒是一阵冷风——书房里的几扇窗竟都是大开着的，湿湿的冷风灌了一屋子，墙上挂着的几幅画都被吹得摆晃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