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袭素衣翩跹,绣着高雅的白玉兰的广大的衣袂如胡蝶普通不住翻飞,给人一种将要乘风归去的超脱之感。
三两只青蓬划子行在水雾蒸腾的河面上,艄头的船家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动手中的长蒿,盈盈碧水不耐挑逗,漾起一圈圈藐小而动听的波纹,非常勾民气弦。
女子看着那孩子,沉默不语。
潆洄内心说了一句:一看就是第一回听这段故事的,没有见过世面。
“我没有银子买你的杏花儿,你且将这个拿去吧。”
潆洄坐在又长又窄的条凳上,内心冷静地念叨着那先生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八年前的本日,这临安城还不叫临安城……”
小女人说完便低下了头,一副难为情的模样。
独一变了的,只是那年年分歧的听书人。
小女人眼中的光彩稍稍暗淡了些,却还是不断念的说:“但是我手上的杏花儿和这街上的杏花儿都不一样。”小女人殷切的将手中的杏花递给女子,但愿女子能瞧出它们之间的不同:“您看,我这枝杏花儿是这青石巷里最美的一枝。”
说着,女子从手上褪下一个微微泛着红色的玉镯,将之递给了小女人。
潆洄撇撇嘴,每回都是这个唬人的说辞,一点新意也没有。
不知哪家的青衣唱起了悲苦苦楚的戏词,似在幽幽诉说着无穷的苦衷,低徊委宛的歌声跟着缓缓东风飘散在濛濛烟雨中,只余下无穷的哀婉缠绵不断。
她听这先生说这一段已经说了八回了,每年的三月二八,这平话先生都雷打不动的说这临安旧事。这事儿是旧事,这说的话也是旧话,平话先生说了八年,一个字都没有变过。
一贯不喜多话的女子轻声问:“你但愿我买吗?”
“对镜容光惊瘦减,万恨千愁上眉间……”
潆洄不由晃了晃神。
亦或者说,是除她和谷主以外的其他听书人。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豪杰。是非成败转头空……”头发斑白的先生拿动手中的折扇摇啊摇,须发飘飘,看着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本日我们不说别的,只说这临安城……”
“这承明殿里几十具着素的女尸里头,有王后,有夫人,另有王后身边的女使。却独独不见了魏王独一的血脉——以才情晓谕七国的长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