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给谁?
时候已经不早,白芷和汀兰都温馨的坐在外间,见大太太走出来,吓了一跳,忙迎了上去,低声问:“您但是要吃茶?”
“瑾沅和瑾瑜也都不小了,她们的婚事,也得你多操心才是。”大老爷本昏昏欲睡,却俄然展开眼,含混的嘀咕:“下午的时候,大姨娘还为了瑾沅的婚事去找我,我想这本是你的事情,就没有应。”
“上封信是两天前的事情。”林妈妈身子微躬,笑道:“苏杭两地虽说相隔不远,可来来去去总另有几日工夫,再等个两三日,也就有信了。”
第二每天还未亮,林妈妈就赶过来奉侍大太太梳洗。彼时大老爷犹自熟睡,大太太替他掖了下背角,才低声对林妈妈说道:“你待会去开了我的箱笼,找几件色彩光鲜的衣服,我要赏人。”
大太太微微点头,仿佛感觉怠倦,微合了眼,倚靠在榻上,手指在膝上轻弹,也不知在想些甚么。
大老爷还在屋子里,林妈妈没有多问,应了一声。就听得外头汀兰说道:“大姨娘来了!”
哪有这时候写信的?白芷内心迷惑,却半点不敢担搁的去取了墨块。大太太也只仓促写了几行字,刚晾干,就装进了信封,“立即叮咛人送到大姑奶奶那边。”
白芷明显常干这事,虽说下过雨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可大太太神采凝重,她二话也不敢说,冒着雨,深一脚浅一脚的将信送了出去。
大太太点头,“给我磨墨,我要写信。”
大老爷呵呵的笑,拍着她的手,温声安抚:“我也只是碰到老朋友,多喝了几杯。”一面说,一面踉跄的瘫在了太师椅上,红光满面的说道:“从文自京都外放,去浙江任布政使,我们数年未见,不免就贪酒了。”
大太太闻着他浑身的酒气,亲身奉侍他换衣,嗔道:“现在到底不近年青的时候,您也很多爱惜着身子,爷们在内里喝酒,我一贯不反对,可如果喝酒过分,那也是极伤身的。我还盼着您带孙子去登山,可得养好身材!”
太夫人过世后,大姨娘也年近三十,大老爷本就不是长情的人,偏宠二姨娘,也不常去大姨娘那边了。大太太就借着大姨娘身子不好要静养,直接命她搬到了偏僻的东苑。随后,二姨娘也不知为了何事惹得大老爷大发雷霆,被发配了畴昔。
等回到正房时,一起上沉默的大太太俄然出声:“张氏这几日还是常常到处走动?”张氏,也就是大姨娘。
“之前去四蜜斯那边坐了坐,消停了一会,第二天早晨在二蜜斯的住处待了大半夜才走。”林妈妈不无调侃的说道:“张姨娘一向礼佛,这几年也算深居简出,本来不过是作势罢了。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坐不住了。”
大太太冷哼了一声,“到底出身不高,上不了台面。”语气里尽是讽刺。
大太太先是微惊,随后笑道:“这是我的忽视,我想着不管如何也要好好为这几个女儿筹算,这几年也相中了好几家,可儿家不是嫌弃瑾沅是庶出,就嫌弃我们家出的嫁奁少,如许的人家,我怎能让女儿嫁畴昔刻苦,都推让了。”
本是一件小事,却被大太太刨根问底的诘问,本就分歧平常。
大太太亲身扶着他在炕上躺下,盖上了被子,放下帘子,才缓缓出了阁房。
早晨,大老爷一向很晚才回房安息。
大太太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如果再像前次发热那样,她们这些人,也就活不成了。
林妈妈在大太太身边奉侍逾二十载,于大太太的脾气再清楚不过。
言外之意是受了大姨娘的教唆。
林妈妈深思着,笑道:“四蜜斯真是菩萨心肠,本身还病着,也这般体恤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