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主抿了一口茶水,笑道:“徐杨二氏皆是我朝才调出众之人,又都能书工画,你追我赶,天然谁也不肯掉队于人。”
而王芍当着元灵均的面以“草包”相称,元灵均却没有起火,反而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这让其别人感到不解。
曹公主冷静抿唇,望着敛目低笑的元灵均如有所思。
“不必再施礼,我熟谙你了。请坐下说话。”
少年郎脸颊凸起,身形薄弱,似弱风扶柳,翩翩欲绝,一副短折相。徐渨略略揖手,“渨不过是多读了几遍书,走了几条路,还没有见地六合大气,四海广漠,唯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再者——”徐渨的眼神倏尔一转,落在元灵均处,“庾先生复用还京,更有兰鹓公子名声在前,渨何敢居‘相才’。”
“……你们年纪相仿,都各自去玩吧。”皇后对底下一众镇静的年青女孩道。
徐皇后很欣喜,“徐家后代子侄中属徐渨最勤奋刻苦,堪当大任。相门有相,将门有将。徐家可再出相才。”
“徐娘子书画了得,不知是否有幸令我等一睹?”盛装的年青女子俄然从座中站起,挑衅地看着劈面的徐春月。
元灵均这边显得实足清冷,但她一点也不在乎,用心肠对于着最后一枚瓜。
女郎没有推测元灵均还会再问,只好提大声量答道:“臣女王芍。”
“是。”王清挐略作思考,张口即来,从孝女背父四方求医到南边女儿部落的古怪婚俗,从东吴和晋国的海商贸易讲到吴国王室秘闻,大师听得兴趣勃勃时,太女从殿外悄声出去。
元灵均手肘撑着几面,杵着下巴,“王娘子必定在想,臭名昭彰的常山王本来就是这般模样。如你所见,是不是不负盛名呢?”
五娘是王清挐的排行,她与王芍为堂姐妹,王芍顺从妇德之仪,重视妇功妇容妇德,同是王氏出身的王清挐分歧,她更偏疼清算官方佚闻,修撰文学典故,是博学好问的世家女郎。
元灵均底子就没有听陶公主在说甚么,“八娣你说甚么?”
少年娓娓道来:“我朝四周强邻,南境的鹤拓和常山有过几次短兵相接,迩来也是虎视眈眈,一江之隔是吴国,和吴国一衣带水的是百年夙敌越国,不过吴越相安无事很多年,掀不起大风波,反而是吴王对我朝的态度,常言道:‘卧榻之侧岂容别人鼾睡’。东海一向是兵家必争地,吴王不顾天下悠悠之口弑父溺兄,追杀子侄,这等豺狼狠绝之人,绝非善类,将来必定是我朝大患……”
“老鸦本是吉利鸟,哀号一说是官方诬捏还是真有其事不得而知,不过现在的吴国朝廷还真是群魔乱舞,鼎祚不兴之相。”沉默多时的世家少年关于有了开口的机遇,“但吴王不成轻视小觑。”
“指导谈不上,相互学习罢了。请吧!”作为中书令独一的孙女,杨氏夙来傲慢,至今仍觉南朝无人能及她,比拟下,徐春月的温婉谦善显得亲热而宝贵。
一人发起,座中女眷也纷繁附议起来。
王芍被突如其来的笑声刺激得满面通红,女眷们逡巡的目光更令她如芒在背。
仕女们对名声惨痛的常山王也怀着和王芍一样的猎奇心,只是没有像王芍那般鲁莽地迎上去,有道是:‘樊主愚顽,堪为晋室蠹害,唯恐避之不及’,凡驰名誉的官宦后代大要尊敬,暗里里都以“大草包”称唤。
徐皇后走过来道:“本宫长居**,没听过官方的趣事,王五娘无妨说给我们这些‘不闻窗外事’的女眷听,让大师一解乏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