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谢贻香心中又是一动,暗道:“想不到毕府的这一惊天命案,竟然连茶社里这个平话老夫也晓得了,可见此事到底还是传播了出来。这对眼下的朝局而言,的确是有些费事。”但是再转念一想,此案传闻乃是产生在三个月之前,颠末这三个月的谎言闲话,这才传播到本地百姓的耳中,倒也在道理当中。
目睹对方越是不睬会本身,谢贻香心中的猎奇便更加稠密。她略一思考,当即又说道:“实在你昨夜所发挥的道术,底子不是甚么神通,说到底不过是装神弄鬼。要晓得在这隆冬时节,阵雨本就是常见之事,更何况在此之前,树林里早已是非常的闷热,恰是大雨将至的征象。对此我细想了一夜,你不过是提早预感到了这场大雨,以是才会装模作样地画符念咒,说甚么请龙王布雨,目标便是要以此唬弄于我,好教我带你一同前去毕府,是也不是?”
说到这里,刀疤脸男人却又叹了口气,说道:“只可惜疆场虎将,所用的皆是长刀重剑;而我江湖中人夙来谨小慎微,所用的兵刃则多是短刀轻剑,以便随身照顾。以是时至本日,关二爷这招‘万人敌’的长刀绝招,竟然失传于武林,当真可惜得紧。”
要说这个自称“得一子”的诡异少年底子就不会武功,谢贻香早在鄱阳湖畔初见之时,便已鉴定了这一点;现在又听他亲口承认,天然假不了。当下谢贻香微微一笑,反问道:“若不是因为武功太差,又怎会对别人的武功秘笈妄动贪念?照我看来,那所谓的墨家‘断妄之阵’,只怕断的倒是你这位小道长的‘妄念’了。”
当下那杨秀才便侃侃道来,说道:“要晓得从古自今,中原夙来尊剑而贱刀。特别是春秋战国年间,这刀之一物在世人眼中,不过是平常糊口所用的东西,底子上不得台面,更不成能呈现在贵族才气参与的疆场厮杀当中。以是一向到了汉朝末年,短刀才正式呈现于疆场,被用作于近身拼杀。到厥后的唐朝,因为东洋‘倭刀’的传入,一时候流行疆场,大家佩带,以是‘倭刀’又被先人称为‘唐刀’。”
谢贻香这话清楚是有些挑衅的意义了,谁知那得一子只是不屑地一笑。他也不展开眼睛,就这么闭着双眼拿起面前的茶盏,兀自呷了一口茶。
这话一出,那刀疤脸男人顿时双眼放光,忍不住将身子往前凑,说道:“不错不错!先生公然博学古今,此话更是一点也不假!所谓的‘青龙偃月’,底子不是甚么‘青龙偃月刀’,而是万人难敌的绝招,发挥出来,可谓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当年关二爷手中青龙刀,胯下赤兔马,勇冠全军、战无不堪,仰仗的恰是这一记杀招!”
当下谢贻香又望向阿谁刀疤脸男人,只见他身形削瘦,约莫四十岁摆布年纪,腰间斜跨的那柄弯刀长达三尺,通体呈乌黑之色。谢贻香本身便是练刀之人,师父更是当世的一代刀王,以是对各式百般的刀极其敏感。她一早便感觉刀疤脸男人的这柄弯刀有些古怪,现在再定睛细看,终究想了起来,本来倒是河北“银刀门”所用的独门弯刀;而这个刀疤脸男人,天然便是银刀门”】里的妙手了。听他言下之意,现在之以是现身在此,难不成竟是要寻访关公传播下来的绝招“青龙偃月”?
只听那杨秀才嘴里滚滚不断,又考据起关公那柄“青龙偃月刀”的讹传,究竟是何时编造,说得是有理有据、头头是道,谢贻香却已不想再听。目睹茶社外大雨不休,大颗大颗的雨点哗啦啦尽管往下落,再看同桌的得一子,仍旧在闭目养神,仿佛对茶社里世人的议论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