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浩明惊奇半晌,当即大笑道:“想不到鼎鼎大名的江望才,竟然是如许一副模样,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了,倒叫庄或人有些绝望。”
庄浩明迎上他的目光,正色说道:“数日前朝廷有批两千万两白银的军饷运来湖广,是由北平和应天府两地的十七家江湖镖局共同护送,还是以结成了中原镖局大联盟。当中精选出来的四百五十名护送之人,个个都是武林中一流的妙手。谁知这笔军饷刚一进入湖广境内,就在一夜之间尽数奥秘失落,没有留下涓滴的蛛丝马迹。嘿嘿,世人皆知这湖广乃是江爷你的地盘,你可别奉告我洞庭湖高低对此事乃是毫不知情。”
庄浩明却神采一变,蓦地止住了笑,继而义正言辞地说道:“既然中间便是这洞庭湖的江爷江望才,那庄或人也便实话实说了。此番我带领刑捕房奉了朝廷旨意,精锐尽出,跋山渡水前来湖广,为的只是一件事。那便是要将你江望才缉拿归案,押送回京。”
他这两个字说得掷地有声,当中绝无一丝回旋的余地。谢贻香凝睇着这江望才的双眼,见他眼中竟看不出一丝作伪的神采,顿时舒展眉头。要晓得朝廷那两千万两白银在被劫之前没有任何征象,在被劫以后也没有任何线索,这场弥天大劫,若不是面前这个江望才所为,试问在这湖广境内,谁还能有这般本领,谁又另有这般动机?
这话一出,庄浩明和谢贻香两人都是一震,本来这文士打扮的中年男人,公然便是那江望才了。谢贻香原觉得江望才身为这洞庭湖的匪首,多数是个穷凶极恶、飞扬放肆的大汉,不料本日一见,倒是如此儒雅文弱的模样,倒更像是都城书院里那些满腹经纶的学士。遐想到那江望才成名已有十多年,现在看他的表面却不过三四十岁年纪,想来天然是驻颜有方,这才一点都不显老。
而听庄浩明竟然直接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谢贻香顿时大吃一惊。就算真如庄浩明所言,只凭已方的两小我便有掌控缉拿这望才,却又如何似这般能劈面说出来?再看在场的那百余名绿衣男人,固然没人说话,但每一小我的目光中也模糊暴露轻视之意。
谢贻香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江望才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一时候也顾不得庄浩明到底是甚么筹算,脱口问道:“莫非那批军饷不是你劫的?”
这一起上庄浩明听宋玄、杨自辽等人都称那江望才为“江爷”,现在便仍然相沿了这个称呼。但见平台上那中年文士面色暖和,仍然浅笑着说道:“庄兄所言不错,小弟姓江,名誉才。江者,虽非包容百川之汪洋大海,却也日夜奔腾不息;望者,眺望、希冀、盼望也;才者,则是全天下之豪杰英才。以一‘江’之力望天下之‘才’,恰是‘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了。”
面对他的挑衅,那江望才却也不起火,只是淡淡地说道:“庄兄谈笑了,‘江望才’这三个字,充其量不过是个称呼罢了,只是承蒙各位兄弟们看得起,这才将小弟的贱名捧了出来,乃至上动于天听。而我洞庭湖一脉能有本日的光辉,靠的也毫不是‘江望才’这三个字,而是我洞庭湖各位兄弟们的同心合力,联袂并进,这才气初创出湖广这一片全新的六合。”
现在庄、谢两人离那南面浮雕出的石头平台约莫有十丈间隔,庄浩明目睹那发话的中年文士模样,不由也有些不测。他沉吟半响,当即哈哈一笑,扬声问道:“说话得莫非便是其间仆人、洞庭湖的江爷?”他说这句话,天然是承认本身也没见过那江望才了,没法必定现在平台上说话之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