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猗瞪她一眼, “自个乐甚么?”
“这回父亲有敌手了。”萧琮笑道,一双朗目湛湛发亮。
萧琰眉眼溢出欢乐,只觉这个姊姊待她公然是极好的。
白苏执壶膝行,别离往两人食案上的白玉方口盏内斟满六分酒。
她又扫了一眼漆匣,“莫非,这里装的都是四郎与阿琰对弈之局?”
他声音流暴露果断,“本年,我要再试一试。”
沈清猗放下棋谱,寒眸光芒微动,“前日听母亲说,十四和十九想入河西军?”
萧琰有些绝望的哦了声,转念又笑道:“锁着也好, 别让他们扰着院里了。如果肤如凝脂,唇赛点朱, 面似白玉,腰如杨柳, 口含兰麝, 体香柔泽, 倒还能够一观。”
她在清宁院也常饮一种樱桃酒,是洛阳的出产,口感甜美,萧琰很喜好。
萧琮拿起最上面一张棋谱,笑道:“这是你我对弈那次,阿琰给你解困的那局棋。”
她抬起宽袖闻了下,吁了口气般,“我用的是沉水香,才不是那种柔绵绵的香。”
萧琰不由眯起了眼。
沈清猗声音平淡道:“阿琰是四郎的弟弟。”
沈清猗轻声一笑,道:“就晓得你喜好甜食,连酒也不例外。可惜,这坛酒还是鲜淡了些,是今岁秋露而酿,若在地下埋一年,味道会甘醇绵远些。”
她忍不住抬眸,“姊姊用的香太冷了……”想了想,“该用柔一点的香才好,会和缓些。”又重视到屋内也是一股婢女,抬眼四望去,便见西南角摆着一盆人高的腊梅花,正黄蕊绽放。
沈清猗看了眼萧琰,说道:“阿琰本日在这用晡食吧?申正二刻,用了恰好散食归去。我让萧承忠去景苑说一声,晚食不消备你的了。”
青葙噗的一笑,低首笑眼盈盈。
萧琮想起萧琤的放肆霸道、萧玳的狠戾阴沉,不由皱起眉头,“他们如有阿琰一半费心,我也不消焦心了。”
沈清猗浅笑,“难怪感觉眼熟。”那盘棋在她脑中印象深切,至今仍记得清楚。
先是你的弟弟,以是才是我的弟弟。
她想起萧十四熏衣用的就是那种香,如兰如麝,实在是种高雅的香,但她不待见萧琤,便恶兴趣的认定“柔绵绵”——衬着骄横放肆的萧琤,岂不是很成心机?
阁内食案已经摆好,炭鼎也已经烧上,其他婢女都撤下去了,只要白苏、青葙、赤芍三人在内服侍,菘蓝侍在堂舍门外。
和缓?沈清猗愕了愕,她倒是头一回传闻用香和缓人的,忍不住勾了唇,“那叫暖香。”
“好。”萧琰过了来岁仲春就十三,像桂花酒这类口感平淡、后劲又不大的酒,多喝几盏也无妨。
萧琰当即拍着脑门笑了, “阿兄这么聪明,才不会服散。再说, 有姊姊在, 阿兄决然不会碰那物的。”
两人说了阵闲话,沈清猗懒得移往书房了,就在闲息间的榻上教萧琰谱牒学。
沈清猗凉凉道:“你是见不着了, 通往内院的门已经落锁了。”
萧琰怎好说是想不出与谁用春.药,便憋笑答道:“我是想, 没准有哪位郎君行披发热, 大雪天里袒衣露胸, 疾走高歌,岂不是好玩?”她说着,还真起了兴趣, 一骨碌坐起家, 眼眸蹭蹭发亮。
请到晋/江看正版。 沈清猗哼了一声。
她看了萧琮一会,不由轻叹道:“四郎是好兄长。”
内院很温馨,前院的喧声一向不止,伐鼓传花,限时作诗,若得好诗便笑声高起,诸郎君齐奏作乐,萧琮吹箫,萧绅操琴,杜大郎君伐鼓,苏大郎君弹琵琶,桓二郎君鼓瑟,令狐郎君唱歌,杨大郎君起舞,乐绝歌绝舞亦绝。又有郎君袒衣出堂,在院内花圃疾走,高歌大风调,又有郎君倚着门阶,大袖飘飘,横笛奏和,笛声清澈,直入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