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究开口,要替母亲入敛。
偌大的家属瞬息之间分崩离析,她瞥见父兄被铁链锁起关进大牢,家中狼籍各处,古玩瓷器碎了一地,满地的诗书被随便踩踏,树木亦被连根拔起。
可如何又能及得上她心头的痛,倒不如和母亲一起去了好。
“俞,俞公子……”她结结巴巴道,“俞公子来了。”
“他如何了?”柳玉言心头一紧。
当时夜幕初上,花灯如昼,琉璃灯火照得合府如梦如幻。
她经不住翠缕撺掇,站在凤栖楼遥遥向下望。
她细细替母亲净面,上妆,她画得精美细致,用尽统统脂粉,抹平母亲脸上的笑容。
翠缕茫然,“这是甚么问不得的吗?”
她展开了眼,闻声耳畔有两个陌生男人还价还价声,两个男人在会商她的身价,一百两白银,这是她的代价。
柳玉言忙夺下纸,怒道:“更加没端方了!”
那日里天气忽暗,妖风阵阵,浓云翻滚,瞬息之间,大雨滂湃,白练如注。
唯有柳家大蜜斯柳玉言倒是些安抚,她自幼便与其他女儿分歧,爱好读书习字,其仙颜娴雅,才情精绝。
走到高楼旁,纵身往楼下一跳,却被人拉扯住,那人毫不踌躇将她打晕,将她拖拽到囚车上。
可他竟不要她!他拼尽身败名裂,也要悔了这桩婚事,那么断交!
她柳玉言不需求别人怜悯,更何况是一桩婚事。
在那间狭小逼仄的房间里,她被吊起来,皮鞭蘸着盐水抽在她的身上,银针一根根扎进她的手指,她一辈子都未接受过的痛苦。
原希冀能够送入宫中,力保柳家现世的繁华,却未想到宫里传出话来,圣上金口玉言,以为如此绝色女子,送入宫中,反而孤负了美意,不若许配个好人家,方才不算孤负她的绮年玉貌。
她拿着纸笑道:“蜜斯,这诗没有见过你写的,是甚么意义呢?”
最后,她撕下衣袖覆在母亲脸上。
他也不过如此罢了,她会嫁得更好。
可又有甚么意义?他到底是看不上她,她又有那里不好?他也不过如此。
柳家一门秀士辈出,曾有多名柳家人在朝中为要员阁老,把持朝政,申明赫赫。
奇耻大辱,与她和全部家属而言。
母亲说,那俞景鸿不知中了甚么邪,一小我跑来退亲。他家里人晓得后,忙登门道歉,并表示绝无悔婚之意。
原希冀到了恰当的春秋,两家结为秦晋之好。谁知一夜之间,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