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等门一关,三人象猫一样“噌”地蹿到墙角,扒着窗户往里看。
一碗碗果子干源源不竭送了出来,那桌上的空碗却越摞越高,济尔乐也是大襟怀,送,就吃,来者不拒。
“那您写张字据,我派人到您府上去取。”肃文不依不饶,“来呀,笔墨服侍!”
“算了,算了,我眼不见为净,出去后我就给你银子。”济尔乐不耐烦地挥挥手,两千两对一个顺天府尹还真不算事儿。
“呵呵,这个天,就得吃这个,来啊,再给济大人端过来。”
“二十碗?去你大爷的,你们,就没给我留一碗?”肃文抬起脚来,那图尔宸往前一跳,算是躲开这一攻击。
“他!我们哪能管他要银子?”肃文面不改色,心不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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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这另有个碗底,要不您先拼集吃着?”麻勒吉笑道,估计丫是吃多了实在吃不下去了。
“那,您看,您还是生我的气不是,您大人有大量,赶明儿,您出去了,还是威风八面的京兆尹,我还得求着您不是,得来,您看着我呕气,我给您放桌上,您慢用。”肃文笑着退了出来,他一打眼色,图尔宸与麻勒吉也跟着退出来。
“在那呢,我带您去,二哥。”图尔宸笑道,众官门生推推搡搡、挤眉弄眼地跟在前面,又有好戏看了。
一口藕片吃到口里还没咽下去,济尔乐差点噎着,“甚么?还要账?”他终究开口了。
看着肃文满头大汗,他问道,“如何了,有事吗?”
“说话太刺耳,如何是讹诈呢,是报效,是发自肺腑地志愿地捐募,”肃文顿时摇点头,“要阳谋,不要诡计,要文斗,不要武斗。”
“大人,您倒是给不给啊,您不给我们就到刑部去喊冤去了,您这么大的官,总不能为了点银子跟我们过不去吧?”肃文一副勉强相。
只见那济尔乐把碗一放,肃文一看,吃得干清干净,连果子带汤水一口不剩。
那端亲王倒是看看他,“如何还是这么不懂端方,风风火火的,成何体统?”他嘴里固然怒斥着,但语气却象父兄那样暖民气,沁心脾。
内里,雅尔哈善、蔡英杰一干人都躲到墙角,贼眉鼠眼地笑着,听着。
这些日子,他是吃不好,睡不好,这晚夏秋初,玄月的秋老虎更是要性命,他看看那碗果子干,又侧耳聆听内里的动静,略一踌躇,拿起那碗果子干大口吃起来,那爽劲更是别提了,要多舒畅有多舒畅。
“不是,不是不是,”肃文忙笑着解释道,“不是统共,是一碗就要一百两,您这是喝了,喝了多少碗?”
济尔乐还是不理睬他。
“不,不不,”肃文捧着一纸文书,递给麻勒吉,“去,先去取银子,”看着麻勒吉骑着他的马快速而去,“二哥改主张了,两千两有了,这些日子大师辛苦了,这是济大人不幸我们,每人二十两。”
“好,果子干,这是多少碗?”肃文一抹头上的汗水。
“几个大子?”肃文惊呼起来,“我这是家传的果子干,这藕片是从永定河里挖出来的,这桂花是杭州运过来的……”
“来,济大人,您喝碗果子干!”
待肃文快马加鞭赶到端亲王府,可巧了,端亲王正要出门,看他就要上轿,肃文忙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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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两,穷疯了吧你?”济尔乐牛眼一瞪,把碗重重往桌上一放,“统共这是喝了多少碗哪,要一百两?”
那济尔乐还是背转着身子,长叹几声,倒是转过身来。
众门生四散奔去,那图尔宸倒是跑得最快,直奔一护军统领屋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