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若低声道:“她说向你下过战书?”
唐玉冰见他磨蹭,也慢条斯里的,挑三拣四的有一口没一口吃着,好轻易磨蹭完一餐饭,中午早过了。薛若便和她渐渐走到戴家店前。
房门翻开,一个小厮探头出来,并不认得他,只问:“公子何事?”
柳珏道:“刚已让家人去传信了,若见势不对,便关门歇两日也无妨。”
薛英松开他,坐下道:“你好好呆在这,哪也别想去!”
门外笃笃笃又一阵拍门声,他两人觉得是唐玉冰,小厮开了门,转头道:“大舅爷来了!”
柳珏走窗边望了下,外间枝叶婆娑,阴雨也已收住了,此时云雾飞散,暴露些许日色,这旅店外屋舍划一,详和安静,倒不像他们所担忧的祸乱之象。他极目望去,也模糊见得些碧波泛动的秦淮河水,又走回厅间坐了,道:“大舅兄现在寻得七郎,也了了桩苦衷,不知可否帮我一事?”
薛英喝着茶,又道:“我刚在外听闻贩子上无端打砸了十几家商店,城里几群痞子地痞打斗,已经往城南那边砸去了。妹夫家里也有几个布行在那头,可要叫人谨慎防备。”
薛若与唐玉冰在商店间只逛了一阵,倒没撞着甚么乱子,听他们所言似是城中起了暴动,更加担忧唐玉冰在外肇事。
薛若眼一亮,终究出声问:“爹……爹肯让我归去了?”
柳珏几年不见他,忽在这应天府被他登门拜访,又提及这桩事,贰心机一转,想起唐玉冰向薛家下战书的事,大觉蹊跷,低了声道:“唐女人但是在门外?你喊她出去,有甚么想问姐夫的,你和她一块问。”
柳珏沉吟了下,道:“这南都城,有这本事的也就那人了。”
“爹没给你气死!”薛英眼一瞪,指着他道:“你诚恳坐那边!你的事待会再说,我和你姐夫有事谈。”
薛若被他说得面上又是一臊,点头道:“只这一事,再无甚么问了。”
柳珏把薛若拉身边坐了,笑道:“你来得巧,若再晚些,姐夫就去找你大哥了。”又望薛英歉道,“倒光驾大舅兄过来我这了。”
薛若不敢动,也不敢吭声。
小厮进房通报,薛若跟着走出来,这客房大厅安插清雅,窗外临街几株参天古树,风雨洗得青碧,厅里摆着七八个花瓶,高矮周遭不一,插着红红白白各种时花,这花树相映,动静适宜,更加显得风雅敬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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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珏拉了他坐下,小厮去楼下取热茶和些生果上来,柳珏问他吃过饭没,他点点头,说道:“姐夫这两年怎不去家里?”
柳珏劝道:“大舅兄,七郎不小了,有甚么事坐下说吧。”
秦淮河东岸河房连亘,店铺客店栉比。薛若两人早探知他姐夫住在戴家旅店里,恰是午牌时分,已远远瞥见戴家店子,薛若忽又有点情怯,拉了唐玉冰到旁近一馆子姑息用饭。
他姐夫几年不见,还是那般温文尔雅,可惜他姐命薄,这么个漂亮郎君却只相守了两三年,那两三年他见得他伉俪,也是恩爱情深,柳珏待她四姐,好得羡煞一杭州的闺阁女子,她姐身后柳珏也一向没有续娶。
薛若那鲜少喜怒的冰脸,闻言似东风吹化了,漾出温和的笑意,他此时只想奔出房去,再与唐玉冰说一遍,他们被害的事与他姐夫无关。
薛英道:“嫡亲间讲究谁来谁去?倒是七郎怎会在你这?”
薛若脱口道:“我与她是受人暗害——”
薛若颤声问:“爹如何了?”
薛英喝了口茶,又呯地把杯放下,道:“你本事了!找了你二哥,又找你五姐,把你那点丢人现眼的事闹得天下皆知!爹都让你气病了,还能让你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