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珏仿佛愈发清癯,英朗的面庞带着微微惨白。南曦与他的干系还算要好。只是身为宫宇的嫡宗子,现在北周的太子殿下,昔年的情分也早已被仇恨冲刷,荡然无存。
他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臣子们。那些令人讨厌的面孔已经不在,抛尸荒漠?抑或骸骨无存。宫宇的唇角仰起一起对劲的笑容,他很享用这靠着殛毙和折磨换来的畏敬。
唐墨就站在第一列,面上一派东风温暖。可早跟着宫佳南曦第一步踏下台阶,他的心就如擂鼓普通。南曦眼眸里的恨意就像一根银勾,将他的心高高悬起来。
他面色乌青,阴冷的目光扫过朝堂,最后落在宫佳南曦身上。“孤晓得,另一半虎符在曦儿手里。还请曦儿保全大局,交出虎符。待孤与爱卿们商讨过后,交由能者领兵,挫一挫青国锐气。”
明显是杀父仇敌,本身却要摧眉折腰以礼相向。屈辱和恨意如利刃划过宫佳南曦的心口,她咬住下唇,强忍住恨意,口中垂垂溢满血液的腥咸味道。
“长公主到---------”
“传闻西宫的花都干枯了。”一声感喟,带着微薄的凉意。宫佳南曦抬眸望去,之间她的堂兄宫珏着一身明黄色太子朝服,狭长的眼眸里尽是悲天悯人的神采。
畴前国宴上他也曾见南曦一身正红宫装的模样。南曦喜红色,也只要她如许明丽的女子才要得起那么素净的色采烘托。那样神采飞扬的神采,那样敞亮的眸光和笑容,那样精美姣好的面庞至今难以健忘。现在明显面前站着的是同一小我,只是在宫珏眼里,面前这个倒还不如影象里的新鲜。
摆列四周的禁卫军早已将全部北周皇宫团团围住。弓箭手,禁卫队。这是新帝的即位大典,抑或皇族争斗又一修罗场。宫宇早有筹办,如此天罗地网,倘若真的动起手来,哪怕天人活着也难逃一死。
“一夜之间,竟然只剩下荒凉。”
“启禀君上,吉时已到。”唐墨左跨一步朗声道。他安静的看着宫佳南曦,温润不惊的笑容渐渐停歇她眼眸里的滔天之火。
即位大典依礼法停止整整三十一项。宫佳南曦始终面无神采站着,身材一寸一寸生硬。这是新帝宫宇的赞歌,也是她父皇的安魂曲。她不能持短剑跟那銮椅上的狗贼拼杀,宫灵在他手里,全部北周的命途都在这一顷刻间。
“吉时到,跪迎新主……”
覆盖在朱砂锦上的绸布被翻开,素净华贵的色彩与金殿相称光辉。
北周,宣门殿。
百官的朝贺声竟是如此刺耳。一声一声,狠狠砸进她的耳膜里。
“拜见长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