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微吃惊道:“父皇,你的病……”
“是啊!”乐之扬也说,“晋王占有宫中,现在归去,不是自投坎阱么?”
斯须钻出密道,御花圃中空无人迹、乌黑一团,放眼远近,没有一点灯火。乐之扬踌躇不决,忽听朱元璋说道:“先出园子,找个活口问问真假。”
“太和殿外又有多少人?”朱元璋又问。
不过半晌,竹枝变成竹竿。朱元璋挥动两下,呼呼生风,当下当场一顿,笑道:“走吧!”
“呵!”世人上方传来一声嘲笑,忽如一石落水,击破当时沉寂。
朱微愣了一下,扭头四顾,想到云虚或许在侧,心子顿时狂跳不已。
俄然火线黑影一晃,走出一小我来,朱微冲口而出:“谁?”拔剑就刺,却被乐之扬伸手按住,低声叫道:“冷公公么?”
“父皇!”朱微定必然神,“你真是料事如神,你、你如何晓得仇敌会来?”
那人并不答复,又是一声嘲笑。云虚一顿脚,上了屋顶,白衣飞舞,瞬息消逝,丢下乐、朱二人,倚靠围墙,呆然鹄立。
朱元璋摇了点头,说道:“朕平生所用大将:徐达善守,画地为城,泼汤为池,一支孤旅能抗百万之军;常遇春善攻,动如雷霆,若得十万之众,足以横行天下;老四身兼二人之长,并无二人之短,至于果断善断、慧眼识人,就跟朕一个模型倒出来的……”说到这儿,俄然开口,怔怔望着墙角,过了半晌,幽幽地说道,“朕信得过老四,猜想他也不会让朕绝望。”
冷玄听出他话中猜忌,忙说:“主子受了伤,晋王的鹰犬追捕甚急,偌大禁城几无立锥之地,直至不久之前,部属才得以脱身。”
朱微正要答话,乐之扬悄悄捏了一下她的手掌,笑道:“谈笑么?朱元璋堂堂天子,如何会躲在这儿?”
云虚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倏忽来到两人身前,厉声喝问:“朱元璋呢?”
朱微心头一动,说道:“莫非父皇在井底?”张口要喊,乐之扬仓猝伸手捂住她嘴,冲她点头表示。
朱元璋瞅了瞅,伸手道:“剑!”朱微心下迷惑,递上宝剑,朱元璋举剑一挥,将一根竹子齐根斩断,一一削去枝叶。
“是你们?”朱微松一口气,“父皇睡了么?”
“杀了!”冷玄答复。
贰心跳加快,转眼望去,朱微也秀眼圆睁,眼中透出深深的惊骇。乐之扬悄悄叫苦,“般若心剑”来去全无征象,二人直面云虚的一刻,竟已着了他的道儿。
乐之扬暗叫忸捏,说道:“全怪我粗心,引来一个大敌,天幸他被人惊走,要么可就糟了。”
四人尽拣僻静处行走,零散赶上数人。冷玄心狠手辣,无分男女,一概击杀,乐之扬齿冷心寒,何如背着老天子,来不及禁止,转头看向朱微,小公主形神恍忽,呆呆愣愣。要知她长居深宫,从未见过如此凶毒之事,但是从小到大,唯朱元璋之命是从,老天子没有作声,她心觉不当,可也不敢禁止,仿佛置身一场恶梦,心中的猜疑苍茫赛过了诧异气愤。
“我笑老三。”朱元璋满不经意隧道,“他的性子,从小到大没有多少窜改。有小智而无大略,奸刁不足,胆气不敷,让他北击蒙古,老是拖延不进,比及老四打得差未几了才去摘果子。此次谋逆,朕考虑再三,老三千万没有这个胆量,必是出于别人的调拨。哼,照我看来,就是阿谁和尚。那秃驴胆识了得,能文能武,应是老三的谋主。现在老四在内里一闹,老三沉不住气,本身不敢出宫,其别人又不是老四的敌手,只好派和尚出宫救火。嘿,和尚若在,费事多多,没了和尚,老三比如没头的苍蝇,掀不起甚么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