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冷玄答复。
不过半晌,竹枝变成竹竿。朱元璋挥动两下,呼呼生风,当下当场一顿,笑道:“走吧!”
“你懂甚么?”朱元璋白他一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为策画,不过就是声东击西,指南打北,两军对垒,不过是设下骗局,让对方失误出错。老四在内里兵戈,老三全部心力必然落在老四身上。嘿,这当儿,朕给他来一个回马枪,杀回皇宫,闹他个天翻地覆。”
云虚脱手之快,匪夷所思,朱微身在一旁,来不及动念,他已经闪身入房。朱微不堪骇然,仓猝赶入,进门一瞧,却见云虚双手叉腰,一脸狂怒。出乎朱微料想,床榻空空,朱元璋竟然不在屋内,
云虚略不断留,直奔房门。三个保卫晃身齐上,云虚一不做,二不休,脱手如电,啪啪啪连环三掌,拍中三人头顶。三人颅骨碎裂,瘫倒在地,七窍中鲜血长流。
冷玄精力一振,问道:“陛下有何奇策?”
朱元璋略略点头:“你在宫里,可有甚么动静?”
乐之扬查探四周,确信无人,这才转动轱轳,将木桶吊入井底,握住绳索向下滑落,到了井壁入口,探身潜入,低声叫道:“陛下,陛下……”
云虚一瞪眼,脸上腾起一股紫气。朱微见他发作,不由心跳减轻,掌心排泄汗水。不料云虚肝火一闪而没,忽又嘲笑道:“你本事长进不假,但要发明云某的跟踪,恐怕还是痴人说梦。你胆识俱佳,却忘了一条,‘心剑’之下,没有几小我不说实话。”
“我在这儿。”朱微的声音从房内传来,乐之扬松一口气,跳起家来,走进房门,但见朱微呆呆站立,望着四周一脸茫然。
话音未落,他一晃身冲向灯火,乐之扬纵身跳起,举剑就刺,不想云虚腾空闲逛,乐之扬长剑落空,云虚一掌穿透剑幕,轻飘飘向他胸口拍来。
乐之扬有所思疑,可又不敢鉴定,摇了点头,盘坐运功。转了两个周天,方才消去晕眩,又过半晌,他展开双眼,俄然不见朱微,顿时心头一紧,失声叫道:“公主……”
正迷惑,忽听云虚问道:“是你?”
朱元璋摇了点头,说道:“朕平生所用大将:徐达善守,画地为城,泼汤为池,一支孤旅能抗百万之军;常遇春善攻,动如雷霆,若得十万之众,足以横行天下;老四身兼二人之长,并无二人之短,至于果断善断、慧眼识人,就跟朕一个模型倒出来的……”说到这儿,俄然开口,怔怔望着墙角,过了半晌,幽幽地说道,“朕信得过老四,猜想他也不会让朕绝望。”
世人均感迷惑,现在局势诡谲,干系天下安危,朱元璋还是不急不躁,所作所为古怪古怪,也不知他胸有成竹还是大哥智昏,但是碍于他的龙威,谁也不好出口扣问。
朱微正要答话,乐之扬悄悄捏了一下她的手掌,笑道:“谈笑么?朱元璋堂堂天子,如何会躲在这儿?”
“那寺人呢?”朱元璋冷不丁发问。
朱元璋笑了笑,拍一拍乐之扬的肩膀,“走,上太和殿去。”
云虚回声一震,转眼看向屋顶。他目光移开,乐之扬脱出“心剑”,脑中云翳散去,面前腐败起来,只是头痛目炫,仍如宿醉普通。
“是你们?”朱微松一口气,“父皇睡了么?”
朱微心头一动,说道:“莫非父皇在井底?”张口要喊,乐之扬仓猝伸手捂住她嘴,冲她点头表示。
“救他们有甚么用?”朱元璋冷冷说道,“所谓斩蛇斩头,清算完老三,他部下的鼠辈还不一个个望风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