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少说!”梁思禽打断他道,“‘缀云补天膏’有几味药材非常罕见,我找遍都城,到了太病院方才找全。提炼药膏,又费了很多工夫。你伤势恶化,若不早早施术,纵有灵药,怕也无用。”
梁思禽笑道:“你落入‘周流八极阵’,我若不帮手,你岂不死了?”
“不止脾气古怪,并且投机追求、阿附权贵、心狠手辣,奸滑无情……”
梁思禽扫他一眼,忽而笑道:“你这话没有说错,先祖父性子狷狂,为所欲为,因为这个脾气,平生吃了很多苦头。”
“大至流神通?”梁思禽双眉一扬,嘲笑道,“好大的口气!”
还未睡熟,忽听些微动静。乐之扬挺身惊起,火线缓缓亮起一盏桐油宫灯,梁思禽蹲下身子,也不瞧他,顺手捻动灯芯,又将四盏油灯连续点亮。五盏灯同时大放光亮,将全部儿囚室照得亮堂堂的。
忙了半日,麻药效力退去,乐之扬复苏过来,只觉伤口痛痒难忍,似有虫蚁钻爬,正想伸手抓挠,梁思禽腾空数点,乐之扬顿时双臂生硬、转动不得,痛痒之苦并未减轻,乐之扬忍耐不了,禁不住嗟叹起来……
乐之扬心子怦怦狂跳,他对伤势早已绝望,但听梁思禽的口风,并未不能治愈。此人一代宗师,应当不会哄人。
乐之扬说道:“那人叫扶桑道人,是南海炼气士,冷玄说他的武功叫‘大至流神通’。”
乐之扬听出况味,心中刺痛,强笑道:“我懂了,这伤还是好不了啦?”
梁思禽抬开端来,惊奇道:“这外号藏匿多年,你又如何晓得?”
“是啊!”梁思禽说道,“你我相遇,也是缘法。倘若再晚两日,七天一过,你就恰当一辈子废人。”
“前辈请说,长辈万无不从。”
“为甚么?”乐之扬又惊又怒,心中老迈不平,他屡受老寺人残害,对其恨入骨髓。
“也不是。”梁思禽微微点头,“你伤势太重,担搁甚久,将来行走或许无虞,双臂活动也能自如,可要与人动武、争强比快,恐怕……力不能及。”
“他幼年时,亏欠了瑶池柳祖师一样东西,顾虑久之,毕生难忘。”
梁思禽沉默半晌,忽道:“小子,咱俩打个筹议。”
梁思禽接着又说:“我也晓得此事勉强、结果殊难预感,可先祖父临终相托,我又如何忍心回绝?”
乐之扬听了这话,定必然神,苦笑道:“承先生吉言,若能走得了路、拿得起碗,我也就心对劲足了,至于外功内功,不说也罢。”
既有梁思禽护着,冷玄便是不死之身。乐之扬悲观沮丧,低头不语,梁思禽也无话可说,独自起家走了。
“亏欠了甚么?”
梁思禽皱眉不语,乐之扬见他神采,心中忐忑起来,忍不住小声问道:“落先生……”
乐之扬猎奇道:“令祖父为何对瑶池弟子另眼相看?”
乐之扬点头,梁思禽又说:“这两掌固然短长,可都不如冷玄的一掌一指,若非你内功深厚、临危护主,恐怕骸骨已寒了。”
乐之扬听了暗生忸捏,说到“为所欲为”,他也好不到哪儿去,至于所吃的苦头,那也不必说了。
“这个……”梁思禽想了想,感喟道,“当年先祖父归天,再三叮咛过我,倘如有朝一日回到中土,务必善待天山瑶池的弟子,即使十恶不赦,也要多方指导、极力宽宥为是……”
“席道长说的。”乐之扬停顿一下,冲动起来,“他还说,创建‘毒王宗’的‘万岁郎中’是她的弟子,如此说来,落先生和‘毒王宗’也有渊源,为何……”
乐之扬又惊又佩:“世上竟有如此奇方?令祖母必然是大名鼎鼎的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