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冷为姓,但不是冷血之人。”冷玄苦笑一下,“但是身为主子,统统惟命是从,所作所为,有限得很。”
“毒王宗绝迹多年……”冷玄觑看梁思禽的神采,“先生晓得他们在哪儿?”
云虚胸口一闷,身不由主,一个跟斗向后翻出,刹时消逝在宫门以外。。
“模样没变,心却变了。”梁思禽沉默一下,“你模样变了,心倒是没变!”
“他会削藩!”梁思禽冷冷说道,“你心知肚明,又何必自欺欺人?”
“甚么毒?”
“那又如何?”朱元璋恍忽失神,“成事在人,谋事在天,老四就必然会赢?哼,那可不见得!”
“她中了毒?”梁思禽问道。
“我当过和尚!”
“咦?”梁思禽变了神采,“宫里怎有如此奇毒?”
“这个没错。”梁思禽点头,“席应真和刘伯温能够作证。”
梁思禽点头:“我还晓得,天道循环,这个儿子要为母报仇,篡夺你的铁桶江山。”
梁思禽目光一转,扫向云裳兄妹,云裳面如死灰,不觉后退两步。叶灵苏手握剑柄,想要说话,但是嗓子干涩,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深吸一口气,艰巨地移开目光,瞥见乐之扬,呆了一下,猛可叫道:“是你……”
叶灵苏松一口气,回身搀扶兄长,快步走出宫门。
乐之扬不觉苦笑,略略点头。叶灵苏忘了大敌当前,对他看了又看,失声说道:“你、你如何变成如许?”语声中透出一股哀思。
梁思禽一言不发,掉头看向朱元璋。
“这么说,我将近醒了?”
“胡说……”朱元璋想要伸手拍床,可五指一动,又有力地垂了下来,他大口喘气,声嘶力竭,“老四他不敢……”
“跟我来!”冷玄穿过世人,走向殿外。乐之扬满心迷惑,转头看去,梁思禽伸手将他扶起,跟在冷玄前面。
“那算甚么?你方才杀光了统统的妃嫔。”
“惺惺作态。”梁思禽头也不回,“你因祸得福,理应谢我才对!”
两人曾为君臣,又是死敌,此时相见酬酢,坦白平和,竟如多年未见的老友。
“甚么?”乐之扬一愣,诧然转头,“你说甚么?”
“处世如大梦,胡为劳其身?”梁思禽冷冷说道,“人死了,梦也醒了。”
“冷玄!”梁思禽忽道:“朱元璋死了,你还要留在宫里么?”
不久出了宫城,进入皇城,超出太和殿,梁思禽的呼吸俄然短促起来,大口喘气,声音压过风声。乐之扬应名誉去,梁思禽面皮绷紧,两眼睁圆,额头上大汗淋漓。
乐之扬只恐但愿落空,叫声“落先生”,叩首便拜,谁知刚一哈腰,就被梁思禽搀了起来,叹道:“你我之间,何必客气。‘毒王宗’恨我入骨,压服他们救人,恐怕很不轻易,不过看你面子,我极力而为就是了。”
“现在感受如何?”
三人出门,来到一间偏殿。冷玄排闼而入,殿中孤灯如豆,照出床上一个女子。躺着的恰是朱微,她素衣贴身,双眼闭合,神采灰白透青,没有一丝活力。
“凤泣血露可解平常之毒,‘六豸蚀心散’取自外洋荒蛮中的六种罕见毒虫,中者立毙,无药可医,较之当年‘毒罗刹’的‘五行散’不遑多让。”
叶灵苏愣了愣,又看一眼梁思禽,乐之扬忙道:“他对我很好!”
“那妃子分歧,她是万中无一的。”
“你?”朱元璋胡涂起来,“为甚么!”
“我……”乐之扬欲言又止,叹一口气说道,“叶女人,你快走吧!”
梁思禽也想起来意,说道:“是啊,冷玄,那女孩儿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