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大师看了云虚一眼,呵呵笑道:“云岛王,你觉得呢?”云虚抿嘴闭眼,一言不发。
杨风来啐了一口,说道:“你另有甚么大话?”冲大师笑道:“东岛和蒙元,当年确有仇怨,现在时过境迁,结仇的人死了,大元朝也亡了。现现在,你我两边只要旧怨,并无新仇,反而有一个共同的仇敌。”
乐之扬道一声“好”,一晃身,抢到杨风来面前,双手向前一送,将江小流递到他的怀里。杨风来不及细想,顺手接过,乐之扬又是一晃,笑吟吟退回原地。
云虚看他一眼,冷冷说道:“大师神力过人,敢问法号师门?”
这时忽听咻的一声,乐之扬面前一花,云虚的指尖俄然消逝。他定必然神,揉眼望去,云虚站在远处,满脸肝火,右手缓缓摊开,掌心多了一枚玄色的棋子。
正骇异,船头人影闲逛,一个黑衣人飘然纵起,踏着绳索飞奔而上,脚下轻巧自如,赛过高山驰驱,与其说是奔驰,不如说是飞翔,一身黑袍顶风鼓荡,就像是一只展翅高飞的苍鹰。
此话一出,东岛弟子握拳拔剑,呼啦一下围了上来。竺因风也双眉上挑,一挥手,侍从们有的拔刀在手,有的翻开衣摆,取出一张劲弩。
叶灵苏心中茫然,冷静点头,云虚看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绝望。只听冲大师笑道:“可惜得很,令师兄不容和尚说话。”叶灵苏一愣,说道:“大师兄,还请干休,让这个和尚把话说完。”
冲大师淡淡一笑,扬声道:“我受释先生之托,为他夺回岛主之位。”
他若自承是释家子孙,云虚顾念百年前的友情,或许放他一马,但他一口咬定与释家无关,反而让世人疑神疑鬼,以为他潜入东岛,必有不成告人的诡计。
云虚昂首望天,冷冷说道:“既然如许,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童不周眨了眨眼,欲言又止,他身边一人却说:“老童说的没错啊,光靠我东岛这些人,哪儿能够杀回中土呢?复国复国,痴人说梦罢了。”
“飞影神剑我敬慕已久,待会儿自当领教。”冲大师漫不经意地说,“不过贫僧的话还没说完。”
阳景发展两步,摇摇摆晃地站立不稳,明斗看得心急,锐声高叫:“阳景,以静制动,别跟这小子比快!”
世人听了,恍然大悟。两年以来,乐之扬和叶灵苏在洞里的事情说不清、道不明,惹来无数非议,时至本日,透过云虚之口,方才还了两人的明净。
正想着,忽见冲大师转过目光,冲他略略点头,仿佛看破了他的心机,云裳心头怒起,恶狠狠地回瞪了对方一眼。
席应真哼了一声,抓起乐之扬的手腕一拧一送,扶正脱臼的枢纽,转过身来,朗声说道:“云虚,你在燕子洞里耍诈胜出,可说是胜之不武,明天贫道鄙人,想要向你就教几招剑术。”
席应真笑道:“实不相瞒,他的武功算是贫玄门的。”云虚嘲笑道:“你骗谁?太昊谷的掌门,传的倒是我灵鳌岛的武功?”
云虚不由一愣,贰心中游移,啸声随之一弱,但听玉笛耍了一个花腔,乐之扬又向前跨出一步,这么边吹边走,转眼之间,两人相距已不过五尺。笛声戛但是止,乐之扬收起笛子,突地睁眼大喝,一拳送出,拳风飒飒,吹起云虚的衣角。
冲大师笑笑不语,东岛世人面面相对,心中不堪含混,花眠说道:“施尊主,此话怎讲?”
明斗引狼入室,花眠对他的恨意不比冲大师稍逊,闻言嘲笑一声,说道:“你们急着选出岛王,到底怀有甚么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