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变成燕王和道衍夹攻冲大师,朱棣自顾身份,收剑后退两步,忽听有人笑道:“殿下若嫌孤单,鄙人有个别例能够解闷儿。”
这一拂看似温和,冲大师却掌势一顿,放过燕王,手腕上翻,反手抓向道衍的脉门。
道衍大笑而出,燕王已收回信号,上流驶来一只画舫。世人上船,燕王脱下水靠,转头问道:“三保,你何故到了晋王船上?”
“那又如何?”燕王长叹一口气,脸上透露苦涩神情,“父皇狐疑我的出身,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好啊。”燕王按剑怒道,“公然是你调拨太孙害我。”
晋王笑道:“防人之心不成无,知人知面不知心……”
燕王一声长啸,乐之扬随之策动,两人如影随形,使出飞影、奕星两路剑法。一时候,正奇相生、快慢相得,此中的默契如同一起合练了多年。
道衍说道:“王爷传闻过金刚门么?”燕王点头。道衍道:“无怪王爷不知,金刚门本是禅门别宗,一脉单传,门人独来独往,极少插手尘凡间的俗事。”
刷刷刷、呜呜呜,剑鞭交叉来往,令人目不暇接。“奕星剑”谋定后动,不动则已,动则雷霆一击。燕王摸索数招,收回一声长啸,纵身直进,势如飞鹰击雀,刺向明斗小腹。
明斗吸气收腹,挽一个鞭花,啪,软鞭缠住剑身。燕王冷哼一声,气贯剑身,“决云”本是宝剑,融入他的内劲,大可斩马,小可断发。嗤的一声,软鞭短了一截,这时明斗左手扬起,食指向前点出,乐之扬一边瞧见,忍不住大呼:“当……”
扑,两手相接,如击败革,冲大师横移数尺,光白的面孔涌起一抹血红。道衍也噔噔噔发展三步,神采发白,左部下垂,藏在大袖间微微颤栗。
乐之扬哈哈大笑,筷子一扬,毒蛇嗖地飞向明斗。
乐之扬认得这个架式是“天璇剑”的起手式,心头一动,弓步向前,右手筷子也摆出一个架式。
燕王皱了皱眉,他来之有因,可这启事不便张扬,心念未已,忽听晋王又说:“你为母后的遗教而来的吧?”
“老四。”晋王神采一沉,“你不怕削藩?”
论兵刃,燕王的剑法赛过明斗的软鞭,但论徒手工夫,太昊谷的“拂影手”还是不如东岛的“鲸息功”。两人各有是非,互有攻守,你来我往,一时难分高低。
“老四啊老四,你真胡涂还是假胡涂!”晋王连连点头感喟,“为政者,仁义孝道都是幌子,权力短长才是里子。即使太孙纯孝,他身边一群冬烘,夸夸其谈,每天胡扯甚么‘强干弱枝’,力主尊王削藩,太孙幼年识浅,难保不会服从他们的摆布。”
竺因风和古严齐声断喝,双双扑向乐之扬。乐之扬拈起软鞭,转阴易阳,内劲注入软鞭,嗖地画一个半圈,向竺因风当头抽下。
两人同时发力,软鞭绷得笔挺。燕王挥剑赶上,刺向明斗的手腕,明斗进退两难,蓦地放开软鞭,呼呼两掌,别离击向燕、乐二人。
“呸!”明斗又惊又怒,仓猝运劲夺回,“你他娘的才是狗……”
乐之扬心头一沉,环顾四周,明斗等人跃跃欲上。乐之扬暗生警戒、气贯满身。
乐之扬深思:“长季子六亲不认,清楚动了杀弟的心机,燕王微服出行,死在这儿也无人知悉,嗯,他若死了,也得杀我灭口。”
“不错。”燕王点了点头,“对于王兄,我也是如此。”
明斗舞起鞭来,软鞭到他手里,轻如絮,韧如钢,巧如灵蛇怪蟒,绕过决云剑锋,直指燕王的关键。朱棣挥剑相迎,龙吟唱声,电光霍霍,阵容非常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