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燕王按剑怒道,“公然是你调拨太孙害我。”
反观冲大师,以拙制巧,以静制动,脱手漫不经意,招式恰到好处,举手投足之间,“大金刚神力”天然收回,前劲未消,后劲又起,势如波涌海立,在他身边化为障壁,任由道衍窜改如龙,也没法逼近他身前数寸。
“不成!”燕王摆手,“父皇病势沉重,听了这些动静,徒添他的烦恼。我身为人子,不能为父解忧,已是大大的不孝,若再令他悲伤,又有何脸孔活着上苟活?”
乐之扬回声转头,郑和游移一下,小声说道:“殿下万金之躯,还请、还请想个别例……”
古严挽着毒蛇鬼鬼祟祟,一边寻觅机会,乐之扬看得明白,心头一动,举起筷子佯攻明斗,背后暴露马脚,古严明要偷袭,乐之扬一回身,猛地夹住一条毒蛇。
燕王核阅晋王,半晌说道:“老三,你到底想说甚么?”
晋王沉默时许,仿佛下了决计,感喟道:“老四,你我斗了几十年,白白便宜了别人。眼下危急迫在眉睫,你我如不联袂,必定沦为别人鱼肉。”
道衍一愣,笑道:“大师多虑了,本门武功广博高深,纵是金刚传人,也一定能窥全豹。”冲大师又打量他一眼,笑道:“但愿如此。”
“那又如何?”燕王谛视窗外,微微苦笑,“太子死了,秦王死了,我的三位兄长只剩下他了!”
“不敢。”冲大师笑声出口,身形拔起,拳脚高低起落,化解道衍五掌五腿。两人忽进忽退,忽集忽分,处在燕王剑光当中,好像闪电中穿越的两只飞燕。
“恰是。”道衍神情利诱,“姚广孝是我俗家姓氏,江湖上极少人知,那黄袍人倒是一口叫出。开初我全无印象,厥后才想起他是东岛明家的后辈。当年明玉珍盘据巴蜀,我也尚未削发,跟他在夔州府白帝城有过一面之缘。至于穿黑衣的,一手‘天刃’工夫,应是铁木黎的嫡传。”
竺因风偏头让过,反手抓向软鞭。燕王长剑一摆,闪电削他手背,竺因风仓猝缩手,这时乐之扬抖手扬鞭,鞭梢画了个圆圈,毒蛇似的点向他的左眼。
燕王招招落空,仿佛抽剑断水,心中不堪别扭,锐声喝道:“和尚,小瞧人么?”
世人回声分开,晋王脸上的肥肉颤抖两下,挤出一丝笑容:“老四,你到底来干甚么?”
燕王更加惊奇,又瞥乐之扬一眼,但觉他招式眼熟,仿佛在哪儿见过,但是大敌当前,不容他细心考虑。明、竺二人来去如风、动如雷霆,古严抖手翻腕,又多出两条大蛇,蛇身充满银纹金环,一瞧就是剧毒之物,古严自知武功稍逊,只在核心游走,瞥见马脚才纵蛇来咬。
明斗正与燕王相持,毒蛇飞来,吃了一惊。来不及抵挡,乐之扬软鞭一甩,第二条毒蛇又飞了过来。明斗手忙脚乱,燕王顺势反击,刷刷刷连环数剑,将他逼退一丈不足。
两人月朔联手,逼退三大劲敌,对视一眼,均感惊奇。燕王收剑笑道:“师弟援手,多谢多谢。”乐之扬笑道:“王爷神威了得,小可锦上添花罢了。”
古严又惊又怒,怪叫一声,扬起左手毒蛇来咬乐之扬的脖子。乐之扬反手一鞭缠住蛇身,毒蛇重新到尾琴弦似的抖瑟起来,古严只觉虎口发麻,经络无端颤抖,身子一阵发软,无法之下,只好丢了毒蛇。乐之扬一抖手,软鞭带着毒蛇缠向他的脖子,古严没法可想,把右手的毒蛇也一并丢了。
乐之扬深思:“长季子六亲不认,清楚动了杀弟的心机,燕王微服出行,死在这儿也无人知悉,嗯,他若死了,也得杀我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