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攻守,斗了二十余合,乐之扬一心数用,联剑之余不忘玩弄敌手,筷子比比划划,忽叫一声:“猪鼻子!”筷子分开,捅向竺因风的鼻孔,一会儿又叫声“狗耳朵”,刷刷刷尽朝明斗的两只耳朵号召。
燕王微微一笑,说道:“这么说,我还得谢过那和尚,如不是他,也显不出你的忠心。这年初,聪明人多的是,忠心的却很少。”
道衍点头感喟:“韩非子有云:‘禁奸于未萌’,奸兆已生,听任其势,必然没法清算。”
竺因风和古严齐声断喝,双双扑向乐之扬。乐之扬拈起软鞭,转阴易阳,内劲注入软鞭,嗖地画一个半圈,向竺因风当头抽下。
“你说甚么?”燕王皱眉,“我不明白!”
明斗身经百战、阵脚稳定,手腕蓦地一翻,软鞭从下方直窜上来,啪,腾空抖个鞭花,刷刷刷缠向筷子。
“不成!”燕王摆手,“父皇病势沉重,听了这些动静,徒添他的烦恼。我身为人子,不能为父解忧,已是大大的不孝,若再令他悲伤,又有何脸孔活着上苟活?”
“那又如何?”燕王长叹一口气,脸上透露苦涩神情,“父皇狐疑我的出身,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这一拂看似温和,冲大师却掌势一顿,放过燕王,手腕上翻,反手抓向道衍的脉门。
燕王变了神采,涩声道:“你说甚么?”
“恰是。”道衍神情利诱,“姚广孝是我俗家姓氏,江湖上极少人知,那黄袍人倒是一口叫出。开初我全无印象,厥后才想起他是东岛明家的后辈。当年明玉珍盘据巴蜀,我也尚未削发,跟他在夔州府白帝城有过一面之缘。至于穿黑衣的,一手‘天刃’工夫,应是铁木黎的嫡传。”
“老四啊老四,你真胡涂还是假胡涂!”晋王连连点头感喟,“为政者,仁义孝道都是幌子,权力短长才是里子。即使太孙纯孝,他身边一群冬烘,夸夸其谈,每天胡扯甚么‘强干弱枝’,力主尊王削藩,太孙幼年识浅,难保不会服从他们的摆布。”
笑声响起,人影闲逛,不见道衍如何行动,人已到了二人近前,左手五指分开,拂向冲大师的手腕。
“老四。”晋王神采一沉,“你不怕削藩?”
郑和大为打动,跪在地上,哽咽道:“若非殿下,小人早就骨肉成泥,小人结草衔环,不敷酬谢万一。”
“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燕王盯着兄长,意似嘲弄,“我内心没鬼,大可听天由命!”
竺因风急向后仰,躲过穿眼之厄,脸颊却被扫了一下,顿时发展数步,站定时中鞭的处所殷红如血,似被火焰炙烤过普通。
燕王点了点头,又问,“那和尚武功短长,他是哪门哪派的弟子?”郑和道:“我们别离多年,小人也不知他的近况。”一边说,一边偷偷瞥向乐之扬,乐之扬晓得他惊骇本身说出冲大师的身份,当下笑笑,谛视窗外。
燕王更加惊奇,沉吟道:“东岛是我大明夙敌,铁木黎是北方鞑子的国师,这个老三,意欲何为?”
明斗正与燕王相持,毒蛇飞来,吃了一惊。来不及抵挡,乐之扬软鞭一甩,第二条毒蛇又飞了过来。明斗手忙脚乱,燕王顺势反击,刷刷刷连环数剑,将他逼退一丈不足。
竺因风偏头让过,反手抓向软鞭。燕王长剑一摆,闪电削他手背,竺因风仓猝缩手,这时乐之扬抖手扬鞭,鞭梢画了个圆圈,毒蛇似的点向他的左眼。
乐之扬悄悄嘀咕,身为席应真的大弟子,道衍的武功路数和老羽士大不不异。席应真闲云野鹤,超脱冲和,不带杀气;道衍倒是退如疾风,进如奔雷,招式与师尊似是而非,到处透着奇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