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一声冷哼,阳景循名誉去,火线礁石上站着一道黑影,细腰长发,姿势婀娜,月光如水泻落,来人身影摇摆,仿佛漂泊水中。
那人本意扑近,回声向后掠出,不料叶灵苏虚张阵容,叫过以后,并无一针收回。那人怒极反笑,笑声惊醒了满洞的燕子,高低扑腾,密密层层,世人相隔数步,也难以瞥见对方。
听了这话,花眠身后的几个龟镜弟子笑出声来。云虚目光扫过,那几人方才止住笑声。至于“鲸息流”一伙,早已气得暴跳如雷,齐声痛骂。
《周天灵飞曲》本是奇妙内功,暗合人体脉理,导引周天之气,很有去塞化瘀、调和阴阳的神效,就算不是本人吹奏,光是聆听曲调,也可安神止息、降伏心魔,吹给叶灵苏听,再也对症不过。
两人苦中作乐,一起上插科讥笑,一边的刑堂弟子听得大皱眉头,心想这两个小子疯话连篇,完整不知改过,刚才那一顿板子还是太轻,如许的害群之马,真该活活打死才好。
“没路了!”乐之扬摸着石墙大呼,叫声未落,忽听叶灵苏说道:“放我下来。”
阳景也掌嘴结束,他当众受此奇辱,心中愤懑欲死,死盯着乐之扬,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门中那人啐了一口,骂道:“臭小子武功差劲,目光也是一塌胡涂。”
花眠哼了一声,不过半晌,上方垂下一个藤筐,连着一条铁链。乐之扬跳入筐中,藤筐缓缓上升,不久到了空中,只见花眠领着几个弟子,冷冷站在一边,乐之扬拱手笑道:“有劳花尊主了。”
两人堕入绝境,转头看去,阳景引着一群弟子,奸笑着逼了上来。
他想到这儿,生出怜才之意,渐渐说道:“明斗,谁能作证他偷学了武功?”
云虚哼了一声,冷冷道:“让他说。”
“何故见得?”
叶灵苏怒道:“乱嚼舌头!谁、谁跟他勾、勾搭……”说到这儿,冲动难当,又是好一阵咳嗽。
来人恰是江小流,他见乐之扬要嚷,忙做了一个噤声手势,低声道:“你如何来了?”
“另有一件事。”云虚皱了皱眉,“从今今后,不准你再见苏儿,如有违犯,我打断你的双腿,丢进海里喂鱼。”
阳景目光一转,扫过两桶粪汁,又在空碧上逗留了一刻,忽地笑道:“乐小狗,大师都是同门,我也不能过分度,如许吧,你做两件事,我就放你一马。”
“小牲口!”明斗面皮发青,厉声高叫,“你待罪之身,见了岛王,胆敢不跪?”
说也奇特,才吹了两支曲子,怀中的少女就安静了很多。乐之扬又惊又喜,连续吹完二十二支曲子,叶灵苏的胡言乱语也化为了一片哽咽,身子的颤抖也平复下来,她放开双手,依偎在乐之扬的怀里,就像是一头顺服非常的小兽。
童耀还没开口,门外一个声音冷冷说道:“她已经好了。”童耀回声跳了起来,叫道:“云岛王!”
事发后第二天,江小流也赶了过来,他一变态态,少言寡语,眼神也很奇特,一再旁敲侧击,扣问乐、叶二人的干系。乐之扬又好气又好笑,只说甚么也没产生。江小流一脸的不信,分开之时,非常无精打采。
阳景只觉半身一凉,衣裤上顿时沾满了屎尿。更可气的是,另有几点汁液钻进了嘴里,臭烘烘的不是滋味。
礁石狭小,不及旋踵,女子忽左忽右,进退如风,与其说是人类,不如说是鬼怪。阳景掌风飘散,刀刀落空,一轮猛攻猛打,也没有沾上对方一片衣角。
乐之扬痛得发昏,心想这么下去,三十杖打完,不死也要残废。想到这儿,干脆闭上双眼,冒死回想《周天灵飞曲》的旋律,借以忘记精神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