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又如何,假又如何?”落羽生漫不经意隧道,“天隼也好,地隼也好,再过十年,还不是一堆白骨。”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起家说,“承蒙接待,就此别过。”
“那是家师。”水怜影淡淡说道。
“我!”水怜影冉冉起家,笑吟吟说道,“足下虎面燕颔,又是江浙口音,想是盐帮应天禀堂的赵见淮堂主吧。”
乐之扬对她一无所知,天然不肯直言相告,随口答道:“些许小事,不敷挂齿。蜜斯尽管喂鱼,不消理睬戋戋。”
少女“唔”了一声,起家说道:“是你么,跟我来。”说着荷锄在肩,手提竹篮,袅袅绕绕,走在前面。乐之扬跟从厥后,笑道:“敢问女人芳名?”
“略有耳闻。”水怜影淡淡说道。
“你有胆来摸摸看。”乐之扬盯着少女,似笑非笑,女子受他目光所逼,好胜心起,丢开船桨,伸手摸来,乐之扬悄悄做个手势,女子还没摸到,飞雪闪电探头,狠狠一嘴啄下,少女仓促缩手,已是不及,但觉鹰嘴从手背上悄悄划过,一时汗毛倒竖,浑身生硬,一张俏脸赤色也无。她呆了一下,忽见乐之扬一脸笑意,顿时又气又急,抡起木桨要打,忽见乐之扬笑嘻嘻不闪不避,顿又自发失态,悻悻收起木桨,低头只生闷气。
“照我看来,琴声中少了一个‘情’字。白乐天《琵琶行》里曾说:‘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不管何种乐器,吹打之前,先要有情,倘若无情,技能再高深,也如镜中摘花、水中捞月,浮泛虚幻得很。”
“莲航?”乐之扬笑道,“莲渡慈航,真是好名儿。”莲航听他说出本身名字的含义,心中微微一乱,不及答复,乐之扬纵身一跳,飘然上了水榭。
世人回声后撤,定眼看去,地上两颗铁莲子滴溜溜乱转,顿时恍然大悟,方才那两人必是先遭莲子打中,再被竹篙挑飞,两个小丫头远攻近守,共同得天衣无缝。一念及此,世民气中凛然,轻敌的动机烟消云散,各自手握兵刃,透露寂然之色。
水怜影“哦”了一声,说道:“还请指教。”
乐之扬大失所望,又问:“她去哪儿了?”
这一边乐之扬也经验飞雪:“说了多少次,没有我的叮咛,不准乱抓猎物。哼,长了这么大,一点儿志气也没有,这猫儿有甚么好抓的,抓老豺狼子才算本领。”飞雪挨了一顿呵叱,耷拉脑袋,悲观沮丧,偶尔偷瞟一眼,那模样就像是刚犯了错的孩子。三个女子看得风趣,莲航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嗡的一声,莲航虎口大震,竹篙几近脱手。岚耘见势不妙,抖手射出三枚铁莲子,分打壮汉高低三路,那男人也甚了得,收回铁锤,遮拦不定,叮叮叮挡开三枚莲子。冷不防第四枚铁莲子飞来,笃地打中他腿上“跳环穴”。男人一瘸一拐,狼狈后退,莲航却不容他退走,挽起竹篙,直刺他的心口。
“你问地母?”女子亭亭站起,“她不在这儿。”
老者一愣,点头道:“你认得我?”
岚耘嘲笑说:“谁叫他血口喷人?”红脸秃顶男人怒不成遏,高叫:“臭丫头,我濮阳钊跟你拼了。”手中鱼叉一抖,大踏步奔向岚耘。莲航嘲笑一声,青竹篙伸出,拦住他的来路。濮阳钊挺叉便刺,鱼叉与竹篙相接,嗡的一声,濮阳钊只觉一股奇劲顺着竹篙涌来,顿时双臂发麻,蹬蹬蹬连退三步。